他眼眸中的笑意加深。這個ㄍ一ㄥ到不行的女人,她真的很可愛,愛耍倔,偏偏演技又很生嫩。
「我身邊有很多漂亮的小姐,你說的是哪一個?」他裝傻的技術比她好多了。
童欣睨了他一眼。可惡,吊她胃口,跩了呢!「今天我在餐廳中看到的那位小姐。」時間、地點都說得很清楚了,她就不信他還能裝傻。
「她叫章紫嬿。」他勾動唇。「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女朋友。」他的聲音突然沈了下來。
她抿嘴,心跳快了。他們之間不會是那種愛情和友情的三角習題吧?!
她想裝個無所謂的笑容,笑起來卻很勉強。「我看她和你很好耶,你最好的朋友不會吃醋嗎?」
就算這樣問很白目,她也不管了,她只想知道答案。童欣心裡歎了一口氣,笑容早就沒了。
「不會。」他的視線定著前方,幽幽地說。「我最好的朋友早就去世了,我是替他照顧紫嬿,紫嬿那時是他的未婚妻。」
他低啞的聲音中壓抑著沈厚的難過,聽他這麼說,童欣心都揪了,她碎聲地說:「對不起。」
風少顥一勾唇。「人又不是你害死的,你道歉什麼?」
她明白他是故意把話說得輕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風少顥頓了一頓,困難地抿了一下唇。「那時候,我從國外回來,以為正好趕得上他的結婚典禮,他……他特地趕來接機,後來……在……在來的途中發生了車禍。」
他是一個這樣雄辯滔滔的人,提起這件事情,他卻幾度斷了話。說完之後,他陷入了沈默。
車子內,溫柔低厚的大提琴聲音在寂靜中漫開。弓扯動弦,正低低地讓弦的哀傷溫柔輕瀉。
她的心酸酸地發疼。她從不知道他的心裡沈壓了這麼重的自責與罪惡。她凝看著他,他始終沒有落淚,只是將唇抿得很緊。
如果不是他正在開車,她想她會按捺不住想要抱著他的衝動吧。她好想用他暖了她的方式,去窩熱他。
他踩了煞車。「接下來怎麼走?」他用很自然的方式,淡淡地帶過那個話題。
「對不起。」她心中始終掛著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他轉過頭,勾了笑。「怎麼了,你忘了你家啊?」
「什麼?」她不明白他怎麼會橫出這句話。
他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因為把我帶迷路而道歉的嗎?」
她翻瞪著他。「當然不是了。」他把話說到哪裡去了?!
因為他岔開的話,無形中消融了剛剛那樣感懷哀傷的氣氛。
「我很抱歉,讓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她輕聲地說。
他一笑。「是我自己要說的。」現在想想,其實是很不可思議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她面前說了這些。
這些事情,他幾乎不曾主動提起,總是放著,任日子一天一天地忙碌,假裝忘記。也許他並不是不想說,而是找不到時間說、找不到人說。
沒想到,她會是讓他想說的人。
她靜靜地看著他,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肯跟她說這些,只是胸窩感覺熱熱暖暖的。也許就算沒有抱著他,她也一樣分擔了什麼吧。
「喂。」他的笑意加深。「你家到底在哪?」
「我家啊……」她轉了視線,看了看附近。「快到了,我走回去就好了。」她家那棟大房子太招搖了,她怕他追問她的家世。
她不敢想像,如果他知道她是敵營人馬會怎麼想她。她很害怕,他會因為這樣而對她生起敵意。
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她家在哪,覺得有點失落,不過可以接受。「嗯,回去好好休息。」
「回去還要再趕工。」她的聲音不自覺中帶了點撒嬌和抱怨。「我還沒搞懂男人和壯陽藥呢!」
「關於男人,我想我是幫得上忙。」他佻達一笑。「不過壯陽藥的話,我也是不懂。」他還用不到這種東西。
她看著他,俏臉羞澀地泛紅。他的言語、他的表情,有那麼一點的不正經,可是她並不覺得被觸犯,那種越界的,略帶赤裸的言語,反而激出甜蜜的親暱感。
她睨睇的眼眸,如此愛嬌,與他勾對著。他的喉頭緊了,墨色的眸,如此濃黯,隱著想吞噬她的慾望。
他們之間,溫度升高,她胸口的起伏加劇,眼眸定定地,只能看著他。
他性感的唇一抿,伸出了手,無言地穿過她的髮梢。
她嚥了口口水,感受他的指腹揉按著她繃緊的頸,她的心口漲滿了期待。他可以再靠近她一點的,她等著,等著他俯下頭,吻著她。這種期待讓她感覺興奮與緊張。
「你有很好的idea,是連我都想不到的。」他只是低低地這樣說,然後一笑,很紳士地將手拿開。
她有些失落。好在雖然沒有那一吻,至少他也給她意外的鼓勵。
「謝謝。」她甜甜地笑開。「我會加油。」
她會加油的,愛情和事業,她都要好好的加油。
第五章
熬了一整夜,童欣終於把企劃案擬好,企劃案一弄好,她啪地倒頭就睡,等家裡的傭人終於叫醒她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
「My God!」她匆匆梳洗,急急出門,到了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整整遲到了一個小時。
一進辦公室,所有的人都朝她這裡看來,目光極不尋常,雖然沒有說話,卻帶著竊竊的打量。
好奇怪,童欣覺得不大對勁。她雖然遲到,也用不著瞪著大眼睛看她吧?她停了腳步,環視著其他人。
視線一轉,她對上的是Jack迸射著怨氣憤懣的目光。
他瞪她?!笑話,他憑什麼瞪她,昨晚可是他猥褻她,騷擾她的。
童欣雙手環在胸前,瞪了回去。她這才注意到他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個大的紙箱,他正在打包東西。
他這是做什麼?他要離開了嗎?為什麼?童欣一時還沒意會過來。
「童欣,我被你害慘了,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的狠!」Jack怒目指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