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點點!喲,這個罪好大。」Judy嘴角譏嘲地勾起。「我只是個小職員,哪敢得罪童大小姐。」
「童大小姐?」童欣皺緊眉頭,心臟猛地擊著胸口。Judy話中有話啊!她驀地感到不安,舌唇微麻。
Judy一笑。「『萬美廣告』公司的千金,難道不該稱一聲大小姐嗎?」
「誰說的?」她的臉刷白。
「什麼?!」另一個同事愣了一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Judy嘴臉一擰。「『喬艾絲』的廣告你不拍,然後『萬美』再接手和『喬艾絲』合作,這一切真是太卑劣了。你大小姐來我們『飛思』,是來尋我們開心的嗎?」
童欣錯愕地唸著。「你說『萬美』接了『喬艾絲』的廣告?」老天!怎麼會是這樣?
Shit!童欣一咬牙,蹬蹬地跑回自己的位子上,抓了皮包,就往外衝。
風少顥正好走了出來,看她神色慌張,叫住了她。「童欣,發生什麼事啊?」
童欣驀地回頭,看著他,窘紅了一張臉。「我……我有事,下午請假。」她倉皇地收了視線,頭也不回地逃開。
其他人看著她走,窸窸窣窣地交頭接談。
「怎麼回事?」風少顥轉頭看著身邊的Judy。
「我想她的真面目被揭穿,沒臉待下去了吧!」Judy哼地帶笑。
「風先生不知道啊。」Judy討好的說。「童欣是『萬美』的大小姐,來我們公司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上次『喬艾絲』廣告,她說什麼也不接拍,現在好了,他們家公司自己接手過去了。」
「原來是這樣。」風少顥有些意外。他把她的行為性格串接下來,很多事情倒也突然清楚。
覷看著Judy嘴角的幸災樂禍,風少顥勾了抹笑。「恭喜你了。」
「什麼意思?」Judy癡癡傻傻地看著風少顥。風少顥這麼一笑,邪壞挑魅,莫測高深地,偏又迷得人心跳亂了。
「這樣客服部門就可以把上次和『喬艾絲』沒談成的原因,全部推給童小姐來承擔了。」風少顥那雙炯睿的目光犀利而冷然。
Judy本來沒這個意思,可是讓風少顥這麼一說,她的臉卻熱辣辣地紅了。
風少顥問道:「這消息你從哪兒知道的?」
他的語氣淡淡地,像是隨口一問,卻讓Judy困迫地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我也是聽來的。」
「是啊。」他嘴角勾起,沒有笑意。「我的意思就是要問你,誰告訴你的?」
Judy瞅著風少顥的眸子,不自覺地嚥了嚥口水。風少顥一直都是辦公室內女職員愛慕的對象,他那沈穩中又帶著不羈的性格,迷死所有的人了。只是她從來不曉得,風少顥不帶笑的時候,那氣勢這樣讓人窒息。
風少顥看著她,一笑。「我想你大概忘了吧?」
「是啊、是啊!」Judy迭聲地說。
「有些對公司沒好處的事情,應該要忘了。我很不喜歡,看到大家工作情緒受到一些無聊事情的影響。我這樣說,你懂了嗎?」他黝深的眼眸中,隱蓄著怒意,燃著危險的火焰。
Judy心頭毛了起來,害怕地點頭。「我懂。」
「那好。」他斂了怒意,淡淡地揚了抹笑。
他的眸光轉向了童欣的位子,不自覺地軟柔下來。
※※※
童欣招了計程車,急匆匆地趕去「萬美」。一下計程車,她就打了電話給童萬豪。
童萬豪的電話沒人接聽,童欣顧不了許多,直闖他的辦公室。
童萬豪的秘書見她冒冒失失的,趕緊把她攔下來。「小姐,您找哪位?」
「我找你們董事長。」童欣簡潔地說。
「您哪裡找他,有事先和他約嗎?」秘書上下打量著她。
「我是他女兒。」
秘書皺起眉頭,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童欣拿出身份證,證件後面父親欄的地方寫的的確是童萬豪的名字。秘書看了看住址,和她印象中的住址好像也吻合,她趕緊說道:「董事長在開會。」
「那我等他。」
聽她這麼說,秘書馬上把她帶到會客室。童欣在會客室中等了一個多小時,童萬豪才開完會。
童萬豪一進會客室,童欣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爸,我完蛋了啦!」
「怎麼了?」童萬豪安撫著她,示意她坐下來。「有什麼事情老爸給你作主。」
「你們公司是不是接了『喬艾絲』牛仔褲的case?」
「是啊,怎麼了?」童萬豪不解。
「這case本來是我們公司的,他們要求我要做他們廣告的模特兒,我不答應。現在我們沒接下這case,我又被發現是你女兒。」童欣睨瞅著他。「你想想,現在人家怎麼看我啊?」
她口中雖然說的是「人家」,心裡頭真正擔憂的卻是風少顥。別人怎麼看她,她是管不得,也不想管了,可是風少顥啊……
一想到他,她就覺得慌。唉,沒臉見他了。這一次,她真的沒把握,他還會不會站在她身邊。
「一個case接不接得下來,怎麼能怪在你身上呢?」童萬豪不以為然。「如果他們真這麼不明事理,那剛好,你就來我公司吧。」
「我不要。」剛剛秘書一知道她身份,馬上就必恭必敬地。往後誰做她上司,不也都會忌憚她的身份。她並不要事事和她妥協的主管,她要的是真的可以指正她,引導她的人,就像是……唉,就像是風少顥。
她本來是這樣討厭他,可是現在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喜歡到一想到得離開公司,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你那支『威又猛』的廣告很成功,你來我們公司,大家一定很歡迎你。」童萬豪一直都希望她到他公司來。
「我不要。」童欣揚高了聲調。
童萬豪愣了一下,女兒的反應太過激動了吧?!
童欣抿了嘴。她不要、不要、不要離開風少顥吶!只是萬一他也不諒解她,她又該怎麼留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