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小蘭在書信中還夾了這一張請柬,呂墨葵接過一看,也蹙起眉,直覺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一想起當日在紫蘭殿內見到的翔靈公主,那高雅嬌貴的美麗模樣,還有其他同樣高貴美麗的女子,顏晶晶突然感到莫名的不舒服,像是有口氣突然梗在喉嚨裡。
一個轉身離開他的懷抱,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現在想想,呂墨葵身旁有那麼多吸引人的美麗女子,而她在他眼中就只是朵清純的小粉蓮,哪裡比得過各式各樣華麗的牡丹花?
這種感覺好奇怪,對於他,她像是變小氣了,只希望他的所有都能夠屬於她,永遠將心思放在她一人身上,一點也不想分給別人。
但,這可能嗎?
「晶晶,怎麼了?」呂墨葵隨即從後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耳旁柔聲輕哄,「為什麼突然不高興?」
「比我美的女人,你……一定瞧過許多吧?」
「那又如何?」
「所以……」她不知該如何啟口,只能無助的咬著唇瓣,輕歎出聲。
看她的反應,他大概猜得出她在不安些什麼,伸手輕撫著她腳上的鈴鐺,他柔聲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你腳上扣上這一隻護花鈴?」
「不就是以防我亂跑?」
「那只是其中之一,然而我真正的意思,並不是這個。」
「那……一時興起?」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才不做沒有任何意義的事。」他無奈的率先投降,向她坦白,「其實,這是我給你的定情物。」
「定情物?」
「我說過,你是我這養花人最心愛的花朵,當然得標上我專有的記號,免得讓你跑掉了。」
這是專屬於他的記號,也是他獨佔她的表示,所以將護花鈴扣上她腳踝的那一刻,就表示他已經認定她,只要他們倆相愛一天,他就不會解下這護花鈴。
他喜歡聽著鈴鐺隨著她的動作輕吟,那是種悅耳的音樂,就算沒瞧見她的人,只要一聽到鈴聲在遠方響起,他就有一種錯覺,像是她的人就在他身邊,這讓他異常的安心,有種非常踏實的感覺。
聽到他這麼說,顏晶晶雖然心中十分甜蜜,卻還是有隱憂,「如果有一日,我不再是你最喜愛的花朵,你會把這護花鈴解下,扣住另一朵花嗎?」
「我的心裡只有你,已經沒有其他花朵佔據的位置了。」
「可是你明明就比較喜愛牡丹花。」他這個牡丹親王可不是浪得虛名,愛牡丹排名天下第一,她可清楚得很。
「牡丹我已經有了,何必再多一株來添麻煩呢?」
「在哪裡,我怎麼沒瞧見?」
「哪裡沒瞧見,你天天都在瞧呀。」他指指自己,「『墨葵』正是一種重瓣墨紫色的牡丹花,你不知道嗎?」
原來他本身就是一株牡丹?這讓顏晶晶不由得輕笑出聲,「我又不像你,愛牡丹成狂,怎會知道這麼多。」
「現在知道了也不算太遲。」輕柔的在她粉頰上落下點點愛憐之吻,他道出肺腑之言,「晶晶,別擔心,我不會負了你的。」
「嗯,我相信你。」
深深依偎在他的懷中,她輕漾著柔美的笑容,他的深情讓她毫不猶豫的相信,他會一直愛著她,永遠不會捨棄。
而她,也會一直愛著他,將所有的心都掏給他,無怨無悔……
***
「皇叔,看你一副精神飽滿的模樣,翔靈倒是安心不少。」
懷香居的浣花亭內,翔靈公主帶著笑輕啜熱茶,那意有所指的曖昧笑容,讓呂墨葵看得全身不舒服。
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不可能只為了調侃他而請他過來,一定有其他目的。
「有事就直說吧,不需要拐彎抹角的。」
「那好吧,翔靈就不客氣了。」放下茶盞,她的笑意依舊不減,「母后希望皇叔能趕緊選定王妃人選,別再拖延,說實話,她老人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原來又是逼婚來著,呂墨葵也揚起一抹笑,準備見招拆招,「我還以為皇嫂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從不帶女人在身旁,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但承不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什麼意思?」
「皇叔應該很明白,憑顏姑娘的身份,是無法當上王妃的。」硬是要裝傻,她只好把話給挑明了,「她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只是個普通百姓,當側妃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要當正妃,就和禮法不符了。」
「禮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偶爾變通一下,不是很好?」
「但如果讓皇叔這個特例變通下去,其他人群起傚尤,不就天下大亂了?規矩就是規矩,就算是聖上也不能破例,咱們這些做臣子的,當然也一樣。」
輕笑了幾聲,呂墨葵冷眸微睨著她,「你認為,我是那種會受禮法約束的人嗎?」
翔靈公主原本的笑容沉了下來,因為她很清楚,呂墨葵只憑自己的喜好行事,根本不接受任何約束,他就是這麼一個離經叛道的人物,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讓他低頭。
「這樣看來,翔靈和皇叔之間的討論,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
「我已經給了明確的答案,差別只在於你們肯不肯接受而已,不是嗎?」
翔靈公主又勾起一抹淡笑,平心靜氣的繼續喝茶,「這倒是,皇叔,你還真是給了咱們一個難題呀。」
兩方都在用拖字訣,誰也不肯讓步,還真是讓人頭疼。
「公主。」就在這時,一名侍女來到亭前,有禮的躬身,「外頭有一位喚水仙的姑娘,說是有急事想見牡丹親王。」
「皇叔,你的花將倒是追到這來了。」翔靈公主接著吩咐,「讓她進來吧。」
「是的,公主。」
沒過多久,水仙便出現在浣花亭,態度非常恭謹,「閣主,公主殿下,請恕水仙打擾了。」
呂墨葵也不多廢話,直接問:「有事就說吧。」
「咱們埋伏在尚書令身旁的花將傳回消息,已經有東西的行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