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一袋東西就敢離家出走!笨女人!
「走了!」他臭著臉,主動幫她將那袋「垃圾」提起。
她像被抽了魂似的,含著淚跟在他身後。他放棄她了?
真的放棄她了!嗚嗚……他不要她了!
他果然一聽到她有寶寶,就迫不及待的想甩開她,她擔心害怕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不過她不能怨他不是嗎?離婚是她要求的,自己還有什麼資格露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真沒用!
她抹抹淚,強迫自己不准哭,接著又抹抹淚,告訴自己哭也沒有用,然後還是抹抹淚,警告自己不要表現得可憐兮兮,之後還是抹抹淚,之後的之後,就一路哭哭啼啼的回到了台北。
他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臉臭得比牛糞還臭!
*** *** ***
車子一路由新竹開回台北,早已是深夜,一回到柯宅,柯帛仁走進房間後直接將她那包「垃圾」往角落一丟,然後進了浴室,洗了個舒爽的澡,將多日未刮的鬍子刮了刮,半個鐘頭後圍了條浴巾,神清氣爽的走出浴室,倒頭就鑽進了棉被裡,三分鐘後便傳來了他的打呼聲。
他這是什麼意思?像個可憐蟲般等著他簽字離婚的郝希望傻了眼,走到床邊瞪著他看,聽著他越來越規律的打呼聲,一團小小的火氣竄了上來,推了推他,他翻了個身,沒反應,又推了推他,還是沒動靜。
「老——呃,喂,起來啦!」她忍不住氣惱的出聲了。
他這才勉強張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做什麼?」口氣有點不高興。
「你不是說回家後要簽字離婚的嗎?」她問。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真是不懂事,我明天還要上班你不知道嗎?簽字離婚非得半夜簽嗎?明天,明天再說!」
「可是——」
「你臭死了,還不去洗個澡,睡覺了!」他嫌惡的翻身繼續睡。
「你!」她瞪著他,氣結。
不到一分鐘又傳來他的打呼聲,她懊惱得在床邊跺腳。看來今天一定要留下來了,不過總不能睡在這邊吧?都要離婚了,兩人還同床共枕有點怪怪的,但是要去哪裡睡呢?
想了一下,啊,她知道要睡哪兒了。
轉身要走出房間。
「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裡?」一聽到她走到門邊的腳步聲,他立即醒來的問。
「你還沒睡?」她訝異的轉頭說。
「……睡了,被你吵醒了!」他馬上打了個哈欠。
「對不起……」
「你不睡覺要去哪裡?」
「我想去以前的宿舍睡。」她吶吶的說。
「去宿舍睡?那裡還有你的東西嗎?」他皺眉的問。
「沒有了,結婚後就都搬來主樓了。」
「這就對了,那樣怎麼睡?難道你擔心我會對你——哼,放心好了,我現在對『前妻』這種女人沒有興趣!」
「你!」前妻?聽到這個名詞就讓她心頭刺痛了一下。
原來他已經將她定位為前妻了!
「看什麼看?還不去洗澡?!」
「我不——」
「都幾點了?你要害我不能睡覺,明天沒法準時去上班嗎?」他口氣越來越凶了。
郝希望擰了眉心。
「你這女人!」他一氣之下,跳下床將她推進了浴室裡,扭開水龍頭後走出浴室,砰一聲幫她將浴室門甩上,逼她非洗澡不可。
她無奈的想。好吧,今夜就暫時留下了,一切等明天早上再跟他談。
到了隔天早上,餐桌上,一如往常,連同郝世溫三個人一起坐著吃早餐。
郝世溫一早看到女兒回來了,先是吃驚的想問問怎麼一回事?但是見到柯帛仁對女兒冷淡的態度,而女兒卻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他決定暫時先閉嘴不過問了。
他們夫妻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他這個老頭子不插手了。
「呃……這個……你不是說今天談?」郝希望撕了一小片麵包塞進嘴裡後,小心翼翼的問著他。
「嗯。」他一面吃早餐,一面看報紙,應了一聲。
「那你什麼時候簽給我?」她緊張的再問。
「今天。」
「現在嗎?」
柯帛仁沉著臉放下報紙。「你沒看到我趕著上班嗎?我有空坐下來跟你討論、簽完字再去上班嗎?我時間來得及嗎?」他臭著臉問。
「那、那晚上回來好了,我等你回來談。」她小聲的說。
「嗯!」他丟下報紙,板著臉對旁邊的僕人交代,「要司機立刻將車開過來,我要上班了!」
他走了,她熬熬熬,如坐針氈,到了下班時間他準時回來了,然而回來也沒和她講上一句話,就蹺著二郎腿看起財經新聞,瞧他看得非常認真,她等在一旁,耐心的等節目結束後,她就要開始與他談了。
到了十點,他總算看完電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準備走進書房——
咦?就這樣?他沒看到她一直坐在一旁等他嗎?
「老——」她老是忘記改口,才懊惱的闔上嘴,他已經進到書房了。
她知道他一進到書房就會開始做白天沒做完的工作,他不會希望別人進去打擾他的。她氣惱的在門邊徘徊,最後終於忍不住,還是悄悄拉開門混了進去。
他不知道在電腦前看什麼,似乎看得非常專注,她心急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她今天不想再留下來了,一定得找機會跟他談清楚。
二十分鐘後,他站起來為自己倒了杯水。
逮到機會她立即問:「要不要談了?」
他像看怪物般看她。「你沒看到我在忙嗎?」一副她真是不長眼的模樣。
「可是——」
「不要吵,不要影響我工作!」
郝希望愣了一下,忍不住站起來,走到他身旁。「你在忙什麼?」
一看到她靠近,他立刻關掉電腦螢幕。「你做什麼?想偷看我的工作?」
「偷看?」
「沒錯,我電腦裡的東西都是商業機密,怎麼能隨便給外人看?」
外人?她心一揪。是啊,對他來說,她已經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