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堡究竟有什麼意圖?」
「意圖不明。」
言無屈臉色陰沉,想到龍堡以卑鄙手段捉走他女兒,他就一肚子氣,他的寶貝女兒可不能讓人隨意欺負。
「老爺,我們需要潛進龍堡與莫霞取得聯繫嗎?」
言無屈在思索之際,再婚的妻子費柔柔一樣得到消息,前來探聽情況。
丈夫對莫霞超乎尋常的關心令她不得不懷憂戒慎,怕相公另有二心。
「老爺,我聽說莫霞被龍堡抓走了?」她一踏進大廳劈頭就問。
言無屈手一揮,要其它人退下。
「柔柔,妳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她輕咬著唇,再也受不住心上長久壓著一塊大石頭,還是問出心中最大的疑問,「老爺,你是不是喜歡莫霞,想納她為妾?」
妻子的問題讓他哭笑不得,這下誤會可大了,「柔柔,她是我的手下,我不該關心嗎?而且龍堡又隨意抓人,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有損我言家的顏面,我不能坐視不管。」
她哀怨的看著他,「老爺,你大可以承認,我並沒有不高興。」
「柔柔,妳想大多了。」
「那麼為什麼老爺那麼在意她?甚至對她好得過分。」她不想吃醋也難。
莫霞,妳可害死爹了!言無屈在心中暗歎。他為了彌補女兒,樣樣順著她,卻被妻子誤會,不曉得這樣做是否是對的?
「柔柔,妳也不想想我已經老得可以當莫霞的爹,怎麼會老牛吃嫩草,亂動歪腦筋?」
「可是老爺,你明明非常在意她,這也是事實啊。」尤其他們常常關在書房裡不知道在做什麼,她怎麼不會胡思亂想?
「柔柔,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
「那麼老爺為什麼不能明說?」
「因為我答應過她不能說,我必須遵守我的承諾。」怕是這麼一說明,女兒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而且女兒對他再娶之事,心裡還有很深的疙瘩,要是他就這麼把事實說出口,莫霞對柔柔更沒好感了。
費柔柔一驚,急問:「老爺,你有把柄在她手上?她威脅你嗎?」
聽她越說越離譜,言無屈只想歎氣,但他還是趕忙安撫她,她已懷有身孕,不可憂心過度,那對胎兒不好。
「柔柔,妳以為我是什麼人,誰能威脅得了我?」
「老爺,你在敷衍我。」他重點都沒有說到,只是要她相信他。
「柔柔,等時機到了,我一定會說清楚。」他嚴肅的承諾。他一定要好好與女兒談談,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那麼不是因為你想納她為妾?」她需要保證,更需要確定他對她一如以往珍愛。
「不是。」
她這才安下心,不再強逼他。
「那麼老爺打算怎麼做?」
「先去龍堡。」他要確保女兒的安全。
第八章
今日是龍堡三年一度開倉賑糧的日子,錢夏怡忙裡忙外忙得不可開交。
「好熱鬧。」莫霞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錢夏怡指揮著下人,聽見莫霞的話,她回過頭來一笑,「每三年龍堡都會對外贈米,救濟窮人。」
「龍堡主和龍夫人真是有一副好心腸。」莫霞對錢夏怡的印象已經遠離錢無涯口中那個無情無義之人。
錢夏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莫姑娘太誇獎了。」
「這是龍夫人應得的。」
「謝謝。」
錢夏怡又忙著指揮眾人。
莫霞在一旁閒不住,也開始幫忙。
忙了一上午,分送完米糧,錢夏怡招呼莫霞在一旁坐下,喝個涼茶歇息一會兒。
「哇,這工作還真不輕鬆。」莫霞槌著大腿道。
「我已經習慣了。龍堡有多餘的東西便跟人分享,這樣才不會浪費了上天賜給龍堡的福德。」
莫霞滿心感動,「大家一定很感激龍堡,絕不忘記。」她餓過,知道那種雪中送炭的感受,就像瀕死之際又獲得希望,一生都沒辦法忘記。
「莫姑娘說得真切,是否有同樣的經驗?」錢夏怡好奇的問。
「我曾是黃河水災的難民,小時候跟著母親到處流浪。」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挑起妳的傷口。」她趕忙道歉。
莫霞搖頭,「沒關係,那都過去了。」
她口中是這樣說,但心底卻暗暗質疑,那些事真的已經過去了嗎?如果真的過去,為什麼她不想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為什麼覺得父親再娶的妻子礙眼?為什麼她無法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親近?
這些事情還沒有過去,不然她不會在父親的家裡越待越不舒服,非得逼父親放手讓她走,遠離她不能接受的事實。
明知她與母親的苦難不完全是父親的錯,但她的感情就是無法如此說服自己。看著父親意氣風發,與現在的妻子親密的感情,她就想起母親那份相思滿溢的寂寞。
「為了彌補我的無心之過,我們去外頭散散心吧,順便去廟裡祈福,妳一定有想要求神保佑的人。」錢夏怡提議道。
莫霞看著她,真誠的笑開,「龍夫人,妳真是個大好人。」錢夏怡的細心令她感到溫暖。
「莫姑娘,怎麼突然又這麼說?」錢夏怡紅了臉。
「龍夫人不必害羞,我說的是真心話。」
「只要莫姑娘不怪我唐突,我很樂意聽妳說故事,我想把過去的傷心事說出來會是很好的發洩。」
「謝謝妳,如果我想說的話,一定第一個找妳。」莫霞笑著道。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還未理清自己的情緒,說出來只是讓錢夏怡和她一塊傷腦筋而已。
「妳可別擔心會打擾我,我什麼時間都能聽妳說。」
「謝謝。」
錢夏怡站了起來,「我們去散散心吧。」也許那樣莫霞會比較容易鬆口。
「嗯。」莫霞不疑有她的跟著她出門。
* * *
錢無涯在庭中與莫霞相遇,兩人十幾天沒見,一見面都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彼此。
他在心中思量,是不是該對這個跟他的敵人玩瘋了的女人打招呼?
這女人真是笨得可以,對什麼人都推心置腹,他恨不得把她的腦子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