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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這麼說來……鞏羿宸有個花心的老頭嘍?
悶著頭想了一整個晚上,花軍蘋只得到這樣一個結論。
「我是長了麻子還是天花,你要這樣盯著我看?」午休時間,鞏羿宸在忍受了她近一個小時的「眼神性騷擾」後,終究受不了的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真的有個花心的老頭?」不曉得是不是昨天的刺激過重,這個佔據她腦海一整晚的問題,就這麼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說出口並察覺他明顯一頓後,她才由渾沌之中驚醒,霎時有絲無措。「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探你隱私……」
「沒關係。」以手掩面,鞏羿宸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只是從來沒有人像你問得這麼……不拐彎抹角,讓我有點適應不良。」
「喔。」她輕應,懊惱的低下頭。
「你應該知道至綸是我弟了,嗯?」這個問題純屬開場白,畢竟她的哥哥是他的好友,跟他家兄弟也都或多或少見過幾次面,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對啊。」她意興闌珊的回應,馬上又精力充沛的急著想解釋:「不過不能怪我亂想,都是夏至……你弟啦,故意誤導我,我的思想可是很純良的喔!」
「噗!」鞏羿宸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不怪她,因為他知道至綸是故意逗著她玩的。「我並沒有說你的思想不純良。」
「喔,那就好。」他的笑聲令她更為懊惱,彷彿她做了件天大的蠢事一般。「你……可以不用回答我的問題。」
「嗯?什麼問題?」他這一笑,有點忘了之前他們談了哪些東西,反射性問道。
「就是你是不是有個花心的老頭咩!」吼∼∼她才是那個被弄混的人耶,怎麼他看起來比自己還呆?「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啦。」
雖然他們是主雇的關係,但問人家的家庭似乎太過交淺言深了,若不是自己說溜了嘴,現在也不會這麼尷尬,苦惱啊∼∼
「謝謝你的體貼。」他揚唇一笑,頭一回發現這個大剌剌的女人也有她纖細溫柔的一面,令他感到有些動容。「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個花心的老頭,而且不是普通的花心。」
「不是普通的花心?」她艱困的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很花心、很花心,世界宇宙無敵花心那種?」
他的肩抖得厲害,嘴角甚至微微抽搐,在輕咳一聲後才有辦法開口。「對,世界宇宙無敵花心那種。」
「我的老天!」她翻翻白眼,不敢置信的用力拍了下額頭。「你不會跟我說,像夏至綸這樣的弟弟,你還有好幾個吧」
鞏羿宸的眼眶微微泛紅,但不是因為傷心難過,而是因為她說話的方式……讓他忍笑忍得好痛苦!
「嗯哼。」
「嗯哼?是嗯還是哼?」偏偏花軍蘋又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她像個認真的好學生進一步追問,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泛紅的眼。「欸……你不要哭喔,我要是惹你傷心了,你可以不用理我,可是千萬別哭,我怕死了男人哭。」
這下鞏羿宸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趴在桌上,將臉緊壓在手臂上,雙肩以更劇烈的弧度顫動。
擔憂的望著他,像忍耐什麼似的只能發出很細微的「唔、呼」聲,花軍蘋的內疚指數直衝破表——
她趕忙抽了張面紙遞上。
「鞏醫師,你……你別哭得那麼傷心,來,擦擦眼淚好嗎?」哎呀,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她惹得鞏醫師哭得這麼慘,她要怎樣才能讓他不哭呢?「我、我能做點什麼幫你嗎?」
鞏羿宸抬起淚汪汪的眼,求饒似的接過她遞來的面紙。「你只要別再開口講話,我就很感謝你了。」
「是這樣嗎?」花軍蘋挑起眉,不甚確定的反問一次。「你確定不要我再開口?」
「是,我很確定。」她再講下去,他會把這一整年的笑給笑光,太累人了。
「好,老闆說了算,從現在開始我閉嘴。」
第二章
好不容易熬到看診時間結束,鞏羿宸走出診療室伸伸懶腰。
工作了一天下來,還真有點腰酸背痛,而且最近的體力好像有變差的現象,看來該找個時間到健身房做做運動才是。
才剛踏出診療室,便看到花軍蘋正低頭看著籠子裡一隻剛收進不久,來「住宿」的小狗——因為主人有事要遠遊,遂將無人照顧的小狗送到動物醫院來暫住幾天。
只見她彎腰凝著關在裡頭的小狗,未幾又起身走開,可是走沒幾步就又回到籠子前彎下腰,如此重複數次,似乎正在掙扎著該不該伸手摸它或逗弄它?
「想摸就摸啊,反正這小東西得在我們醫院裡待上一陣子,跟它培養培養感情,以後你也比較好照顧它。」信手倒了杯開水,他感到好笑的建議道。
一聽見他的聲音,花軍蘋瞬間像被雷打到似的將腰桿挺得筆直,隨即回頭瞪了他一眼,好似責怪他不該偷看人家的行為,但卻反常的抿緊唇不發一語。
「怎麼?我說錯了?」現在的老闆真不好當,動不動就讓員工擺臉色,偏偏這個員工又不能隨便辭退,除非她自己打包走人,否則他肯定會被好友大卸八塊、不得善終。
「哼!」她還是不答腔,不過卻明顯且用力的冷哼了聲。
鞏羿宸聞聲挑起眉尾。
「幹麼?聲音被籠子裡那條狗給叼走了嗎?」
花軍蘋狠瞪他一眼,快步走回櫃檯拿起筆,飛快的在memo紙上寫下幾個大字,然後拿起紙張在他面前虛晃而過,上面寫著——明明是你叫我別再開口講話的,我只是聽令行事而已。
鞏羿宸愣了下,想起之前要她別再開口的玩笑話,隨即輕笑出聲。「小姐,都好幾個小時前的事了,你不是那麼會記恨吧?」
她的眼再掃他冷箭一枝,再次彎腰寫下——抱歉,我就是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