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默契,這回又是異口同聲,只是說話內容不太一樣。
「你不知道自己是個女人?」柳絮飛難以置信地望著艾嵐,只見她一臉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柳絮飛在說什麼。
「我不可能是個女人。」從她懂事開始,爹就不斷告訴自己,說她是個男人,還囑咐她要時時刻刻展現男子漢的氣概,不能讓人看輕。
「不可能?」柳絮飛將眼光停留在艾嵐突起的酥胸上,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的胸前那麼有肉,不是女人是什麼?」他打賭她也沒有……男人胯下該有的東西。
「只是胸部長得比較特別的男人?」艾嵐滿心期待地希望柳絮飛能給她肯定的答案,他當場傻眼。
他打量艾嵐清澈的眼神,天真的表情,自然的反應。從她那真誠的語氣中,推斷出她是真的不曉得自己是女兒身,而非故意捉弄他。
「你是個女人。」真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種事,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
「騙人。」艾嵐打死不信。「我才不可能是女人,我是個男人。」爹不會騙她。
「相信我,你十足十是個女人,絕對沒有錯。」這就能夠說明她的身體曲線為何比一般男人柔和,聲音為何比一般男人高,而且該死的,他竟然到現在才發現她沒有喉結!
「你怎麼知道?」艾嵐一臉疑惑地看著柳絮飛,懷疑他在吹牛,實際上他對女人並沒有那麼瞭解。
「因為我上過女人,當然知道這其中的不同!』他幾乎是用吼的,吼完了以後才發現自己的用詞太粗魯,急忙收口。
「上過?」聽起來怎麼有點兒像畜牲交配,他也是用那種怪異的姿勢……唔,插女人?
「這不是重點。」柳絮飛的臉紅得跟關公沒兩樣,責怪自己太粗魯。
「你想想看,你除了……胸部與一般男人不一樣,還有什麼是男人有而你沒有的?」他提醒艾嵐。
「什麼是男人有而我沒有的?」艾嵐轉動眼珠子拚命思考。
「啊,我想到了!」她大叫。「你說的是不是那個、那個……」她不好意思把「那個東西」形容出來,柳絮飛也不希望她形容。
「就是那個。」該死,這是什麼鬼話題?
「如果是那個的話,我還真沒有……」艾嵐沒親眼見過「那個東西」,但她看過牛交配,公牛身上就帶著那根傢伙,所以她推測人應該也是相同,同樣用那東西。
「對吧?我就說你一定沒有。」柳絮飛鬆一口氣,好高興自己沒猜錯,她果然是女的。
「沒有也不代表我一定是女的,太監不也沒有,但他們還是男人。」單單以此推測不准啦!
「太監是原本有,之後才被割下來,跟你天生就沒有不同。」柳絮飛沮喪到想拿豆腐砸自己,到底要怎麼說她才會明白?
對了!
「不然換你告訴我,你覺得自己有什麼跟人家不一樣的地方?」這樣比較快。
「呃……」艾嵐愣住,她有什麼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很多啊!比如體型,比如聲音,比如力氣,還有……
「你會不會固定在每個月的某些日子,身體都很不舒服?」這是她最大的困擾。
「哪裡不舒服?」而且還固定每個月都會,怪了。
「這裡。」艾嵐指向自己的小腹。「每次那些特定的日子來臨前,這裡都會悶悶的,心情也大受影響,要等到開始流血以後,心情才會比較穩定。」
艾嵐指的,顯然是癸水,只是她自己也不清楚,真令人尷尬。
「那是癸水,只有女人有這種東西。」這就證明了她是個女的,千真萬確。
「是嗎?」原來那就叫癸水啊!「那男人會有什麼?」
「男人會有夢——會被狐狸精附身。」柳絮飛實在沒臉把男人半夜特有的行為直接說出來,只得拐個彎說。
「狐狸精附身?」艾嵐越聽越迷糊,總覺得好難懂。
「別管那個。」柳絮飛梳梳頭髮,越說臉越熱。「總之男人不可能有癸水,就是這樣。」
柳絮飛肯定的語氣教艾嵐沮喪,莫非她真的是女的?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女人?」雖然知道艾嵐不可能說謊,柳絮飛仍很難相信。
「不知道。」艾嵐搖頭。「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男人。」直到現在。
「這怎麼可能?」柳絮飛煩躁地搔搔自己的頭,完全被搞混。「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難道你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性別?」
「我是曾經想過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但是我爹叫我別胡思亂想,他肯定我是男的。」而她一向就把爹的話奉為聖旨,不敢懷疑。
「你爹告訴你,你是個男人?」他從來沒聽過這麼怪異的事情,簡直比書坊賣的章回小說還離奇。
「是啊!」艾嵐一臉無辜。「我爹還叫我盡量不要和鎮上那些小伙子靠得太近,管我管得很嚴,所以我也沒有什麼機會和那些男生廝混,有些問題也不好意思問。」比如那個叫什麼癸水的,她就不懂。
「真難想像。」他是贊成她別和男生鬼混,但卻難以理解她父親的教育方式,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把她當成男人養,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值得探查。
「你身上那些布,也是你爹要你纏的吧!」他猜。「你爹規定你必須束胸,對不對?」怕被外人發現,只得用這種方式隱瞞,也真辛苦這對父女。
「嗯。」她剛才在澡堂的時候就說過了,是她爹的主意。「可是我不是很遵守爹的規定,只要在他視線範圍以外,我都會偷偷打開來透氣。而且說實話,自從我爹過世以後,我就不太束胸,除非運酒下山,否則都隨便它們。」
所以她的胸部才能保持這麼豐滿,沒被那些布條給壓成蛋餅。
柳絮飛是第一次遇見這麼離奇的狀況,坦白說,他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整個腦子亂成一團。
他一直以為她是男人,為此拚命掙扎,夜晚輾轉難眠。就在他已經投降認命,決定昂首踏步邁向不歸路的時候,又突然發現她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