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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瀲灩聽到細微的聲響,以為是去而復返的丫鬟。

  「萍兒,你……」她才旋過身,一把長劍就這麼架在脖子上,全身的血液頓時都凍住了。

  那人有著高壯的身材,操著異族的語言。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瀲灩臉色刷白,努力保持冷靜。

  「嘯王……嘯王在哪裡?」黑衣人這次說著生澀的中原語言,要是沒有完成任務,鸝貴妃是不會放了他的家人,為了救他們,只得聽命行事。

  她心頭一震,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誰了。「我……不認識什麼嘯王……你……你找錯地方了……」

  「快說!」他斥吼。

  「我、不、知、道!」瀲灩咬緊牙關,寧死也不會說。

  黑衣人揪住她的髮髻,威脅道:「再不說就殺了你!」

  「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你可是嘯王的女人,怎麼會不知道?」他冷哼一聲,扯痛了她。

  「啊……」她霎時痛白了臉。

  「快說!」

  瀲灩抿緊了雙唇,即使死也要保護自己所愛的男人。

  「你……」

  乒乓一聲!

  門口傳來東西摔碎在地上的聲音。

  「啊!」送茶水過來的丫鬟驚聲尖叫。

  黑衣人見狀,只好押著人質往外走。

  「快來人……」

  丫鬟簡直快嚇昏了,好不容易有家丁趕來,可是全都束手無策。

  「讓開!」黑衣人想只有先把她帶走,不怕嘯王不出面。

  劍鋒不期然地劃過瀲潑的頸項,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

  「大小姐……」丫鬟哭喊。

  「你就是抓了我……也沒用……」她沒有感覺到疼痛,因為全被恐懼佔滿了。

  「你是嘯王喜歡的女人,他一定會來救你的!」他這段日子調查得一清二楚,本來想去客棧,結果發現他們已經退房了,只好找到這兒來。

  「既然知道她是本王的女人,還敢傷她!」

  瀲灩被他硬生生地拖著走。

  「放開她!」才從嚴府回來的滕冥,沒想到等著他的居然是如此沭目驚心的一幕,震怒已經不能表達他此刻的感覺。

  「嘯王!」黑衣人戒備地瞪著他。

  「你是宮裡的侍衛?是鸝貴妃指使你來殺本王的吧,她是用了什麼手段威脅你的?」黑瞳覷見那雪白的頸項上滲出紅色的鮮血,滕冥倏地瞇起眼,鐵青著臉怒咆。「還不放開她!」

  「看來這女人真的很重要……」黑衣人逸出冷笑。

  「只要放了她,本王可以留你一條生路。」他一步步地逼近。

  「只要嘯王死了,我就放了她。」

  「你們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瀲灩又急又慌。

  「我說只要嘯王願意當場自刎的話,就可以救你一命……」這回用中原的話再說一次給她聽。

  「住口!」滕冥大聲怒斥。就是不想讓瀲灩知道他們的對話內容,才不用中原話交談的,為的是不想嚇到她,沒想到對方還那麼多嘴!

  「不要聽他的!」她心跳幾乎停擺,顫聲叫著,打從心底泛冷,不想看到他因她而死。「你別想用我來威脅他……」

  瀲灩說到這裡,小手抓住架在脖子上的劍鋒,幾乎要劃傷她細緻的手心,沒有血色的小臉透著堅決。

  「你敢!」滕冥暴吼,看出她想做什麼。

  「你的女人還真有膽量……」黑衣人也沒料到她的性子這麼剛烈,寧可選擇犧牲自己,連忙把劍握牢,移開兩吋,瀲灩才沒有成功。

  滕冥深吸了口氣。「好,我答應!」說完,彎下身軀,抽出藏在靴內的短刀,打算自刎,可是當他起身的當口,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它射向對方。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短刀就直接射向對方的頭部,只見他往後仰倒,斷氣了。

  「瀲灩!」他衝上前抱住軟倒的身子。「快去找大夫……」

  丫鬟迭聲說是,跑得比飛的還快。

  滕冥檢查著她頸子上已經不再滲血的傷口,然後將她緊緊地嵌在胸前。「你這女人……誰准許你這麼做的?」

  「我……」她喉嚨有些疼。

  滕冥改扣住她的肩頭,恨不得搖出她的理智。「下次你敢再這麼做,我不會原諒你,聽到沒有?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活下去……」

  瀲灩唇角微微上揚,慶幸著在昏倒之前,還能聽得到他的吼聲……

  待大夫來了,仔細看過了瀲灩脖子上傷口,幸好只是皮肉傷,手心也是稍微劃到,沒什麼大礙,剩下的就是受了一點驚嚇,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瞅著榻上那張昏睡不醒的小臉,滕冥開始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重新考慮在這個節骨眼帶她回螭日國,之前他承認對她動了心,總以為因為欣賞她、喜歡她,願意給她王妃的名分,這樣就足夠了。可是她為了他,竟然連死都不怕,想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剎那,撼動了他的心,他發現自己不能失去她……

  就因為她的癡、她的傻,徹底擊毀了他所有的心防。有個女人這麼愛他,這種感覺讓他變得好軟弱,卻又無比滿足,彷彿積壓在內心深處的情感全都翻騰起來,流竄到四肢百骸……

  卻也不禁為她憂心,無法想像若是再遇上類似的事,她會不會又做出這種傻事來了……

  這就是愛吧。

  因為愛她,所以害怕,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愛一個女人……

  那麼或許該把她留在這兒,至少比較安全。就這麼辦。

  「膝……滕冥……」

  榻上響起微弱的叫喚。

  他回過神來。「醒了?傷口還疼嗎?」

  「不、不怎麼疼了。」瀲灩試著坐起身來。「那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非致他於死地不可?

  滕冥端了碗藥,坐在床沿,用湯匙舀了一口湊到她唇邊。「那件事不要再去想了,把藥喝了。」

  「可是……」她蹙著眉心,喝了幾口很苦的藥。

  「喝完!」

  瀲灩只好忍耐著把它喝光。

  「想吃點什麼,我叫他們去準備。」他讓她靠在胸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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