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滕冥笑得眼眶也熱了。這個小女人的體內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力量,還有這麼大的勇氣?讓他都不禁要為她傾倒、折服……
「別忘了你的承諾。」她又哭又笑地說。
「嗯。」能擁有她,是天神最大的賜予。
*** *** ***
滕冥睡到隔天快要辰時才醒來,睡眼惺忪的坐起身,瞥見瀲灩坐在几旁,正在看什麼東西。
「你在做什麼?」他打了個呵欠,赤裸的下床。
聽見聲音,她才回過神來,覷見剛硬健碩的身軀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我、我去拿衣服……」
他低笑一聲,上前抱住她。「都成親了還這麼害羞。」
「誰像你都不怕人家看。」瀲灩嗔罵。
「讓本王的女人看到也沒什麼。」她臉越紅,他就越要逗她。
「快點穿上……」瀲灩忙把衣服塞給他,擋住那一大片古銅色的雄偉胸肌。
「你不幫我?」他把衣服又還給她。
她雙頰嫣紅地瞪他一下,這才伺候他更衣。
「再過兩天,我就帶你上赤金城,然後進宮見父王,他一定會很開心,知道自己快要可以抱孫子,說不定病就好了。」
「什麼孫子?八字都還沒一撇呢!」瀲灩啐了一口。
滕冥咧開大嘴笑了。「只要抱著希望,早晚都會有的,父王捨不得太早走,這樣也不錯。」
「是,你說得都對。」她哭笑不得地附和。
穿好衣服,瀲灩做最後的審視。
「對了,你剛剛在看什麼?」
她「喔」一聲,拉出衣服裡的青金石墜子。「我在看你送我的這條項煉,它是買來的嗎?」
「不是,從我有記憶開始,身上就戴著這條墜子。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他不解地問。
瀲灩想了想,也不確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沒事,只是突然想知道……」即使經過一晚,想到那個乞婦看見墜子的反應是那麼奇怪、強烈,似乎認得它,是她多心了嗎?總覺得那乞婦一直想說什麼。
用過早膳,瀲灩還是決定去弄個清楚,又帶著侍女來到昨天遇到乞婦的地方,找了半天都沒瞧見。
「為什麼王妃要找她?」侍女不解。
其實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只是想問她一點事……」才說到這裡,可能是轉身轉得太快,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跟著輕晃了下,險些就摔倒在地上。
「王妃!」侍女被她嚇出一身冷汗。
「只是有點暈眩……沒事了。」瀲灩擠出笑容安撫她。「可能是太陽太大了,曬得我頭部昏了。」
「要不要先找個地方歇一下?」
她搖頭。「你去問問附近的店家,有沒有人看見她。」
「那王妃待在這兒,不要走開。」
「我知道。」瀲灩待在原地,看著侍女的背影。
想不到過沒多久,那個乞婦步履蹣跚地出現在街道的另一頭,正要找個地方坐下來乞討,她趕緊上前。
「呃……你……你還記得我嗎?昨天我們見過……」
乞婦見到是她,馬上起身要走。
「你不要怕,我只是有點事想要問你……有關這個青金石墜子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等一下……」見她拚命閃躲,一副恐懼驚慌的模樣,這讓瀲灩更覺得奇怪了。
瀲灩越追,乞婦就跑得益發急促,跌跌撞撞地,還是被追上了。
「我真的沒有惡意……」瀲灩試著解釋。
「不要過來!我不想死……走開……」乞婦發出嗄啞難聽的叫聲,不斷地搖手,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
「你……你不要怕……」她發出駭人的尖叫,就要跑走了。
「等一下!」瀲灩一時情急地伸出手,扯掉她蓋在頭上的布,當對方下意識的回過頭,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那是一張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孔,只剩眼睛和嘴巴是完好的,鼻子的皮膚跟其他的都黏在一起,整張臉的皮膚全都起了可怕的皺折,想必經歷了極為慘絕的遭遇。
乞婦聽到她的驚呼,慌慌張張地又把自己的臉給蓋住,不想讓人看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瀲灩一臉歉疚,她只是嚇了一跳,絕對沒有半點嫌惡的意思。「我只是……」
乞婦把身體縮在牆角,猛打著哆嗦。「走開……不要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找我……不要……」
見她驚懼成這副模樣,瀲灩便不再追問下去。「真的很抱歉,我不是存心要把你嚇成這樣的……對不起,那我走了。」
瀲灩歎了口氣,回去尋找侍女。
見瀲灩沒有繼續為難她,乞婦這才抖著手掀開頭上的布,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再看看昨天給她的銀鐲子……
不禁捫心自問著,她的良心真的能安嗎?
難道自己所犯下的過錯,不需要去做彌補嗎?
這樣的日子真的就叫活著嗎?
想到這裡,乞婦扶著牆面慢吞吞地起身,這時一位年方十八、九歲的姑娘靠過來,很怕被人瞧見似的,遮遮掩掩的,其實這樣反而更引人側目。
「原來你跑到這兒來了,我找了好久……」
乞婦見到養女來了,伸手就要觸碰她,卻被她一手揮開。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她滿臉嫌棄,壓低嗓音說話。「我只是來告訴你,我們才搬來薩都城沒幾天,這段時間你可別跑回家,隨便在街上找個地方窩著,免得再嚇到鄰居,又沒人敢娶我了。」
「艾娃……」乞婦似乎已經習慣養女這麼凶她了。
她不耐煩地回道:「幹什麼?肚子餓就跟人家乞討就好了,我可沒有多餘的錢買吃的給你……」
「不是……嘯王是誰?」
「什麼是誰?」艾娃沒好氣地問。
「他……他是誰的兒子?」乞婦攥住她的袖子,執意要問個明白。
「當然是王上和鸝貴妃的兒子,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王上和鸝貴妃……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