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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奶娘,這事兒你別操心。」瀲灩輕聲安撫。

  「大小姐可別太相信那個男人,誰曉得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臉蛋一紅,想起那個吻,那種唇齒相接的滋味……

  「大小姐?」

  「我知道怎麼做。」瀲灩用力地甩了甩頭,想把那份異樣的感覺甩掉。

  奶娘又突發奇想地建議道:「要是大小姐能嫁給太子殿下該有多好……沒錯!這麼一來,二娘他們往後就不敢在你面前囂張了。」

  「這話別亂說。」瀲灩秀眉輕蹙。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子殿下喜歡大小姐,太子殿下只要到了南陵,絕對會來看大小姐,尤其是喜歡穿上大小姐親手染的衣裳,這不是很明顯嗎?還有這回的賭注,也多虧太子殿下說服皇上出面作主,不然只怕老爺早就管不了別人會怎麼看待,把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給扶正了。」奶娘越想越開心,繼續作著美夢。「大小姐若能嫁給太子殿下,就是太子妃了,說不得還能當上皇后……」

  「奶娘!」瀲灩顰眉低斥。

  一旦失去清白之身,什麼都不用想,沒有男人會願意娶一個殘花敗柳、失去貞節的女人,更何況是太子,而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

  「好、好,我不說就是了。」奶娘閉上了嘴。

  這時,一名婢女掩面哭泣,朝她這兒跑了過來。

  「嗚嗚……大……大小姐……」

  「怎麼回事?」瀲灩顰起秀眉。

  婢女只是搖頭,然後又哭哭啼啼地走了。

  「她是伺候那丫頭的。」奶娘口中的丫頭就是二娘所生的女兒傅冰荷。「八成又被欺負了,這陣子她的脾氣越來越大,準是知道自己快輸了,所以沒事就找下人出氣。」

  瀲灩沉下臉來。「她怎能做出虐待下人的事來?」

  「大小姐還是別管了,免得那丫頭把目標朝向你。」話才說完,遠遠地就瞥見傅冰荷正往這兒過來。

  走沒幾步,傅冰荷也覷見了同父異母的大姊。傅冰荷的五官稱得上美麗,但多了俗艷的氣質,少了端莊和優雅,和瀲灩只相差了十個月,卻得叫她一聲姊姊,加上自己的娘親只是二房,不是正室,她心裡可是很不服氣,不過這個結果很快就可以改變了。

  「姊姊早。」傅冰荷上前嬌滴滴地招呼。「聽說姊姊已經有了門路,可以拿到等級最高的青金石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奶娘冷笑一聲。「二小姐是聽誰說的?」

  「當然是服侍姊姊的萍兒,她還跟我的婢女誇耀說一定會贏過我,真的要恭喜姊姊了。」傅冰荷笑裡藏刀地說。

  聽了,奶娘真想掐死丫鬟的脖子,讓她以後嘴巴不要那麼大。

  「是輸是贏還不知道。」瀲灩淡淡地說。

  傅冰荷佯裝謙虛地說:「我應該讓給姊姊贏才是,長幼有序嘛,對了!再過兩天是小弟十五歲的生辰,爹說要幫他擺幾桌宴席,誰教小弟是爹唯一的命根子,爹可是疼得緊,唉!男人都喜愛兒子,女兒最後都得嫁人,待姊姊守完喪,爹說會幫你安排一門親事,真的要恭喜姊姊了。」

  她一怔。「爹真的這麼說?」

  「那是當然了,姊姊還沒嫁,當妹妹的又怎能先嫁……」

  在旁邊聽得咬牙切齒的奶娘,忍不住插嘴道:「我看是二小姐急著想嫁人吧?」娶到她的男人可真倒楣。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傅冰荷可逮到機會了,展現一下身份和權威。「在這府裡,充其量只是一個奴才,有什麼資格開口?」

  「你——」實在氣不過,奶娘想開口教訓,卻被打斷。

  「哼!你若是想再繼續待在這座府裡,就認清自己的身份,這兒換誰在當家了?要不然……我就讓爹把你遣走。」她施恩似地哼了哼。「今天就原諒你,下次別再犯了。」

  「你這……」奶娘氣得全身發抖。

  「奶娘!」瀲灩凜著小臉,出聲制止。「別說了!」

  傅冰荷滿臉不屑。「我說姊姊,你可別仗著有太子殿下在後面撐腰,就以為自己會贏,就算大娘被追封為誥命夫人又怎樣?人都死了,要個虛名做什麼?你還是多想想自己吧。」

  在婢女的攙扶下,傅冰荷得意的笑聲漸行漸遠。

  「也不知道老爺安排了什麼樣的對象……大小姐還是想辦法先抓住太子殿下的心比較重要……」奶娘惴惴不安地喃道。

  「奶娘,不要再說了。」她揉了揉太陽穴,頭都痛了。

  「不說就不說,我也是為大小姐好。」只要能嫁給太子殿下,什麼問題都解決了,真不曉得她在猶豫什麼,有福氣還不懂得把握。

  *** *** ***

  離三個月的期限只剩下幾天,瀲灩再度回到了京城。

  他趕得回來嗎?

  這天夜裡,她了無睡意地坐在桌旁,忐忑不安地忖道。

  雖然對滕冥的印象可以說惡劣到了極點,不過她卻相信他是個重然諾的男人,絕對會遵守跟她的約定。瀲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篤定,但她就是相信他絕對可以辦到,為她帶來想要的東西。

  歎了口氣,她吹熄桌案上的燭火,躺回床榻,離天亮還早得很,得睡一下才行,不過才合眼,卻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她微微地掀開眼簾,乍見到床頭立著一抹龐大的黑影,讓她嚇得全身僵硬,正要張口大叫,小嘴被厚實的大掌給摀住。

  「唔……」難道是賊?她驚懼地想。

  一道低啞含笑的男性嗓音適時響起——

  「是我!」

  瀲灩怔住了,這個聲音是……

  「如果你想叫,讓府裡的人都知道我在你房裡也行。」飽含戲謔的笑聲足夠讓她確定真的是他。

  「怎麼會是你?」瀲潑惱火地揮開他捂著她唇的大掌。

  滕冥的臉龐半掩在黑暗之中,語帶挑情地問:「我依照約定趕回來了,難道你不高興?」

  「你……你怎麼進來的?」她將錦被攬在胸口,就怕春光外洩,雖然房裡光線很暗,看不出什麼,但和他獨處一室,總是讓她緊張莫名,每個知覺都能感受到他強烈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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