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皇夏生丟了句話,旋足回臥房。
皇宇穹收了桌上的絨盒,揀好夏生叔公剛剛大方放送的「零用錢」,趄身走出起居室。這旅店有二十四小時個人影城,他決定去挑一部Stanley Kubrick導的片子,看到天亮。嗯,好吧,就看「發條橘子」!
皇夏生無聲無息進臥房,走到床尾,解褲頭鈕扣。
床幔裡探出一雙白皙、紛紅指甲如櫻花瓣的纖纖玉手。皇夏生停下動作,大掌抓住那小手,接著,一張嬌艷又純真的絕倫臉龐探了出來,他立即吻上她的紅唇,一面吻一面跪上床尾凳,爬著上床,沒入床幔後方,剪影搖擺。
他們擁吻,躺在床的正中央。久久,快喘不過氣,才分開。她枕著他赤裸的胸膛,小手摸著他手臂上的傷痕。她沒問他受傷感染發燒的事。他喜歡擺龍門陣說故事,有些事,聽宇穹說,會比聽他說準確。
「我吵醒你了嗎?寶貝。」他吻她的發,大掌在她背上往下摸她的臀。
夏可虹拍拍他不規矩的手,說:「你見誰?穿得這麼沒規矩……」
皇夏生扯了扯長褲,踢掉它,將她的一條長腿,拉跨在自己腰上。
她知道他見皇宇穹,她稍稍聽到他們的談話。
「你很疼她嗎?」她問。「那個叫若蘇的侄女……」
「我最疼你,寶貝。」皇夏生輕快回道,微側身軀,試探地挺動。
夏可虹往下抓他,用她白皙、紛紅指甲如櫻花瓣的小手握住他的昂揚。
皇夏生仰頸喘了口氣,喉結上下蠕動。「寶貝……」
「你已經對我宣過誓了,我是你的女王——」
皇夏生吻住她的嗓音,一會兒,乖乖回道:「若蘇是我們的侄女,她有個渾蛋哥哥搞離家出走,我擔心她在外面吃苦,她才十三歲而已……」
「才十三歲啊,真的很令人擔心……」她皺凝秀眉,抬起臉龐看他。「如果她遇上像你這樣的無賴痞子流氓……怎麼辦?」
皇夏生愣一下,挑眉,翻身,將她壓住,順應她的說法,演出無賴痞子流氓,把臉埋在她香氣芬馥的胸前,亂吻一陣,再抬頭對她露齒一笑。夏可虹靜瞅他的笑瞼,眨眼剎那,伸手「啪啪」打了他左右臉頰,然後格格笑了起來。
她打得很響亮,但他不痛,大掌摩摩臉頰,他說:「你幫若蘇想到辦法了,寶貝……」眉眼帶笑,滿滿是對這個女王的寵溺。
夏可虹攬住皇夏生的脖子,吻他的唇。「你不可以對我撒謊,什麼事都要讓我知道,你保證——」
「我保證。」皇夏生說。猛然起身,往後退。
夏可虹美顏一愣,跟著爬起。他下床,取了輕劍回她身邊。她瞧著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神情凝肅,很正經——沒了花襯衫、怪顏色褲子,他的認真就顯出來了。他真是怪男人。大多數男人脫外殼不正經,他相反。
「寶貝,這是給你的。」他扳開輕劍護手盤,取出一隻戒指,戴進她左手無名指。
她的心又怦怦怦地狂跳了,美眸緊盯指上多出來的戒指——這莫非是皇逵爵爺爺說的,劍裡的「心」!
「寶貝,我很愛你喔。」皇夏生把劍丟下床,手臂環著她的嬌軀。「這是鑽石呢——你最好的朋友……」他笑著,哼起他們初遇冰湖上時,她唱的歌。
她微微顫抖。這樣是不是太快了?
「皇夏生,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好好談戀愛……」已經上床了,她才莫名其妙說這話。
「寶貝,我們一直在談戀愛啊,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我們有嗎?」她回頭看他。
皇夏生吻她的紅唇。「有啊,寶貝,你打我、罵我……都做過了,怎麼不是?人們不是常說打是情罵是愛,我們當然在談情說愛。」這個說法很無賴。
夏可虹眼神嗔怪地瞅他,唇畔漾開一抹笑。「你貧嘴,一般人才不會這樣談戀愛。」
「寶貝,我們不是一般人,是皇帝和皇后——」
「我是女王。」她打斷他,重複:「我是你的——」
嘴疊上她鮮潤的紅唇,皇夏生沒讓夏可虹說完——
是啊,她當然是他的,絕對是他的嘛!
第八章
那兩個人竟然交往起來了。不,那不是一般男女的交往,他們幾乎成天吵吵鬧鬧,三日算一次舊帳——這個頻率是以皇夏生至「○邊境」的間隔計算出來的。皇達爵當年為了寫一部以無國界作背景的旅店小說,在「等待太陽」住了不算短的時間。皇夏生說他和夏可虹在一起後,已不在「○邊境」留宿,但他的《○邊境觀色一代男》——這是他參考井原西鶴巨著,為自己正在進行的小說定的名稱——必須完成,他繼承了祖父務實搜集資料的態度,他去「○邊境」,是觀察人情脈動、作紀錄,不會亂來、不會亂來。夏可虹不信他的「不會亂來」,每每,他從「○邊境」晚歸,夏可虹就關在廁所坐馬桶,直到讓他一個「皇帝」苦苦哀求、跪地夠了,「女王」才出來打罵他一頓。這真的不是一般男女的交往,夏可虹依然經常打罵皇夏生,但也算不上夫妻家暴——他們尚未正式結婚——好吧,姑且說是一種甜蜜的、關起門來的「愛的管教」好了。
「你出來嘛……寶貝——」
又是過了子夜的直角!
夏可虹恨凌晨三點。
宇穹告訴過她,他們學生時代放長假回皇家途中的某一次,他被夏生叔公下藥迷昏,丟到一個絢爛熱鬧好比賭城的地方,他清醒那刻,真的以為置身賭城,越晚越熱鬧,後來,才發現越熱鬧越不對勁,那兒的凌晨三點,男女瘋狂勃發地迸放獸性。沒錯,就是獸性!他們追逐狎戲,忘情歡樂,玩到最高潮……
「寶貝——出來嘛,我這兒有你愛吃的東西……」
可惡的渾蛋!夏可虹忿忿地瞪住霧面隔門上搖擺晃動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