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魅眼王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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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不愧是掌管王族內務的大人,提出的建議切中核心,在座各人都表示贊同。

  拓跋窟咄本想問他是否知道地庫之事,可心念一轉,這位大人在先王時代並不在四部大人之列,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詳細,於是將話給嚥回了肚子裡,決定讓自己的人以他們的方式去找出秘密比較好。

  隨後,在拓跋窟咄的提議下,聯盟同意由與本案無直接利害關係的勿忸於族首領於桓和白部首領白乙刈,擔負這次的調查使命,責成他們在一個月內完成。

  雖不信任王叔,但對於桓等人並無成見,拓跋圭同意了這個決定,可是,拓跋窟咄仍另有居心。

  「既然王上身世未清,理當先行遜位。」他理直氣壯地提議。

  此話一出,大殿再次群情激昂、反應強烈。

  「不妥。」北部大人叔孫普洛堅決反對。「國不可一日無君,此乃下策。」

  「君若非君,不如無君!國事可暫交四部大人共同管理。」侯辰堅持。

  「代國復國不過數日,如今四境不安,國君方立即罷,如何能安民振氣?」

  「王位事關重大,查清血統乃當務之急。」

  持不同意見者愈吵愈烈。

  「夠了!」拓跋圭冷然喝止。質疑他的出身、懷疑他母親的貞潔,已讓他難以忍受,如今更赤裸裸地被剝奪王權,他絕不答應。「本王乃先王嫡孫、現任代國國君,無憑無據,絕不遜位。下月今日聯盟聚會,本王自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突如其來的血統風波,不僅令拓跋圭的王位岌岌可危,也在聯盟內引發了小規模的騷亂。不少小領主爭相對拓跋窟咄獻忠心,也有的將昨日還奉為聖主的拓跋圭當作無恥篡位者恨之入骨,小小的牛川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張袞和許謙均覺此事來得蹊蹺,可是事出突然,他們一時還看不出誰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拓跋圭面對危機並無懼色,但為了避免內亂,他指示許謙將這幾年招募訓練的軍隊,調入牛川穩定局勢,讓身為長史的張袞發文搜集戰亂中散佚各處的史冊,令他的衛隊注意宮內外情勢,而他的貼身侍衛柯石和晏子,則緊隨身邊。

  「柯石、晏子,王上的起居,你們得親自把關,絕不能大意。」

  事發三日後的早晨,當許謙覲見拓跋圭時,嚴肅地對兩個貼身侍衛說。

  沉默少言的侍衛立刻表態。「大將軍放心,我等願為王上獻身。」

  「錯!」拓跋圭走到兩人中間,摟著他們寬厚的肩膀輕拍道:「我不要你們獻身,而是要你們好好活著,幫我建立一個強大的國家。」

  「是,屬下遵令。」晏子做鬼臉,眾人齊笑,這幾日緊張的氣氛化解了不少。

  受他們快樂情緒的影響,許謙略微寬心。確定附近沒外人後,他對拓跋圭低聲說:「臣得到警訊,要王上提防宮內的敵人,切記『一榻不可宿二宿,一椅只享三炷香,食不出異手,飲不自陌路,深居簡出,兼旬事妥』。」

  反應靈敏的晏子有一身好武功,前些日子在護送拓跋圭到牛川即位的路上,與刺客搏鬥負傷,曾留在中途療傷,如今傷雖未痊癒,但得知王上面臨了困境,他毫不遲疑地跟隨柯石回來,此刻一聽立刻明白了,他拉拉身邊的大個兒。「這個很重要,柯石,咱要記得提醒王上注意。」

  「注意什麼?」柯石的腦袋永遠沒有晏子靈活。

  晏子輕敲他的大腦袋。「當然是像大將軍說的,不能讓王上在一間房內連住兩夜,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辦事太久,吃飯、飲水都得確定是自己人給的,笨!」

  「笨?誰敢打王上主意,我擰下他的腦袋。」大個兒不服氣地說。

  「那番話是誰說的?」掠過衛士的鬥嘴,拓跋圭轉而追問他的戰將。

  「牧羊女。」

  果真是她!想到那位與他有著奇緣的女孩,拓跋圭既感欣慰也有些擔憂。

  「這麼說,她也知道傳聞了?」他不無懊惱地思考著她的話。「一旬十日,兼旬就是二十日,難道說,她在找證據,準備在二十日內找出結果?」

  許謙點頭。「雖然她什麼都沒解釋,但臣以為是這樣。」

  「你在哪兒遇到她?」拓跋圭並不希望她捲入這件事,擔心那樣會連累她。

  「馬房。」許謙道:「早晨臣去選馬,她不知從何處走來,對臣說了這番話之後,就匆匆走了。對了!臨去時還說,只要臣告訴王上她是誰,王上會相信她。」

  「是的,我相信她!」拓跋圭看著遠處的牧場幽幽地說,若不是為了保護她,他真想立刻奔向那裡,去尋找能給予他安慰和鼓勵的女人……

  ***

  就在他想念她的時候,若兒也正在擔憂他。

  聽到那個惡毒的傳聞時,她知道她的預感應驗了──拓跋圭有危機!

  毋須指點,她立即卜卦,向神靈祈求保護他的方法。

  雖然不能嫁給他,但她已經將心交給了他,因此她會為他的安危鞠躬盡瘁。

  可是,卦象給她的只有混亂的資訊,讓她備感失望。

  「占卜者心不靜,卦象自然不明。」汍婆坐在她的身後注視著她說。

  她回過頭,望著少言、卻每一句話都很實在的乳娘,急切地問:「汍婆,你是那個年代的人,你該聽說過王孫出生的事,是嗎?」

  汍婆不置可否地癟癟嘴,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看著她。

  從那個一元復始的圓月之夜,她的小主人雙頰嫣紅地回來後,她就知道年輕男孩捕獲了小主人的心,因為她看到他是唯一跟隨小主人進入林子的人。

  想起小主人出時的模糊哭喊聲,她恍然明白了,原來那聲啼哭不是「歸」,而是「圭」。

  看來命運之神在他們出生那日,就將他們聯繫在一起,那麼她只能順其自然。

  「王孫的出世受人囑目,我當然聽說過。」她喃喃的說。

  「你可記得誰是王孫的接生婆,誰是太王后的侍女?」若兒滿懷期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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