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替他鬆開緊套在腳上的鞋子,用手按摩他疲乏的腳趾和雙腿,讓他緊繃的雙腿鬆弛;也想解開他東得很緊的袖帶,讓他粗壯的手臂自由自在地享受陽光與空氣;她更想親吻他因為生氣而緊閉的嘴,撫平那裡的皺紋……
可是她不敢動,怕驚醒了他,也怕光那樣不足以慰藉自己思念他的心。
忽然,一股力量牽引著她,她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堅硬的胸膛撞痛了她的鼻子,若兒摸著鼻子抬起頭,驚訝地看到他正露出一口白牙對著她笑,而他先前蓋在眼睛上的胳膊,已經轉移到了她的腰。
「哼,你又偷襲我?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她揉揉鼻子怪他。
他笑望著她。「有美女相伴,我能睡得著嗎?」
「那我走了。」她作勢起身,但被他拉了回去。
「休想。」他捧起她的臉,親了親她被撞紅的鼻頭,感激地說:「你又救了我一次。」
「很高興能救你。」她用指頭勾勒著他的五官,餘悸猶存。「當我眼前出現預警時,真的嚇壞了,生怕救不了你們。」
「不要擔心,你永遠是我的守護神。」拓跋圭又親了親她。
若兒用一隻小手推開他的嘴,不讓他的親熱弄亂了自己的心,她專心地問他。「你知道會是誰想害你嗎?」
「敢在這裡動手的,還會有誰?」他抓著她的手,冷冷地說。
「我猜也是他。」若兒顰眉。「可他是你的叔叔啊!」
拓跋圭的雙目閃現冷酷的眸光。「那又怎樣?權力的慾望能讓人六親不認。」
注視著那兩東令人不安的光芒,若兒又憂慮地問:「七月馬上就到了,你能按時遷都嗎?」
「能,我一定要按照計畫遷都。」
第3章(2)
聽到他會及早離開這裡,若兒鬆了一口氣,終於讓自己輕鬆地親近他,她側過臉親吻他的手掌。「這樣最好,我希望你盡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不是我,是我們。」他糾正她,眼裡冷酷的銳光被柔情所覆蓋。
「對,是我們。」她欣然同意,手指描繪著他的唇形,激起他壓抑心頭多日的激情。
他拉下她的頭,熱情親吻著她,而她立刻模彷著他,以同樣的動作回應他。
「對的,就這樣,給我你的全部。」他用全部的情感吞噬她的唇,將她的憂慮焚燒在兩人共同點燃的愛火烈焰中。
此時此刻,除了對彼此的愛,再也不能有任何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
他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有種本能在各自心中湧動,若兒伏在他身上焦躁地移動,似乎親吻已不足以釋放內心的情感。
「不要亂動。」他的手移到她腦後,將她緊緊固定在自己面前。
「抱緊我。」若兒要求道。
「我此刻抱著的是誰呢?」又一聲壓抑的咕噥,這次好像帶著笑。
「你在笑?」若兒迷惑地抬起頭來,詢問地看著他。
而她粉紅的面頰、濕潤的雙唇,和迷濛美麗的眼睛,差點讓拓跋圭失去控制。
「是的,我在笑,因為我又能抱你、親你了。」他呼吸粗重地說:「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知道,因為我也好想你。」她柔軟的唇拂過他的唇,吻上他堅硬的下巴,摩挲著他刺人的鬍子,她的聲音充滿誘惑人的魅力。
與過去每次親吻時一樣,她的甜蜜很快就徹底誘惑了他,讓他忘記了一切。
拓跋圭壓低她的頭,飢渴地親吻她,心裡只有一個感覺;她是如此甜蜜、如此珍貴,如此勇敢非凡!若兒,神的禮物,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甜蜜寶貝!
她就像是他的守護神,不僅在危難關頭救他,更能讓他忘記煩惱,讓他喜悅,讓他沉醉!
「王上,晏子抓到刺客了。」就在這時,柯石的聲音從樹林外傳來。
一聽到「刺客」兩字,若兒立刻從癡情迷愛中甦醒。
她抬起頭來對他說:「王上,我們快去看看吧!」
「沒錯,去看看是何方神聖想要我的命。」拓跋圭拉著她站起來,兩人相攜往山坡下走去。
被兩名士兵架著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若兒以前做牧羊女時曾見過那個人,知道他是中原來的商人,因能言善道,在草原上挺有人緣,沒想到竟然是個刺客!
此刻,那人除了眼珠子頻頻轉動外,全身被捆綁得不能動彈。
「問過話嗎?」拓跋圭問晏子。
「問過了,可是這老小子不僅有點武功,嘴也挺硬的,見打不過我們,就想尋短見,屬下不得已,讓他的下巴吃了點苦頭。」
拓跋圭點頭。「做得好!」再看看遠處的王宮,對那兩個抓著刺客的士兵說:「你們去請管大人和中部大人到朕的寢宮來一趙,不要說刺客的事。」
那兩個士兵領命,立刻上馬而去。
「柯石,將這個傢伙弄到你的馬上,悄悄帶進王宮,不能讓人看到他。」
「是。」
大個兒悶聲不響地走過去,將自己馬背上的毯子扯下來一抖,蒙頭蓋臉地將那男人包住,隨即像拎一捆沒啥重量的草料似的將他扔上馬背,隨即翻身上馬。
那人口不能言,但從不停抖動的雙腿看,柯石一定弄疼了他。
柯石毫不理會地翻身上馬,那個瘦小男人頓時被掩藏在他龐大的身軀下。
***
他們回到拓跋圭的寢宮不久,史官管遷和中部大人郎遜來了。
當得知短劍和壕溝的事情後,他們都很吃驚,立刻對刺客展開審訊。
在他們審訊時,若兒回到了偏殿,也將發生的經過告訴已從角樓回來的汍婆。
可是事情還沒說完,安超就來傳喚她,說王上請她過去幫忙審訊。
她知道一定是審訊遇到麻煩,需要藉助她的能力,於是匆匆趕去。
寢宮正殿外,她看到了比平時更多的士兵正嚴密把守每個角落,不由得對拓跋圭的戒心感到寬慰,在這個時候,他確實需要處處提防。
一個士兵為她開門,可她才走進去,就聽到一個困擾了她許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