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搞不懂你!明明已經是嫁進豪門的少奶奶了,事業心那麼重幹嘛?如果我有像唐人堯這麼有錢的老公,我早就辭掉工作,不再為五斗米折腰了!」
「我不是事業心重,我只是很喜歡我的工作。這個美甲沙龍是我從無到有,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這份工作帶給我挑戰與成就感絕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好了,完成囉!」
「謝啦!」Angela端詳著修長美麗宛如藝術品的十指,讚道:「果然還是你的手藝最合我的穿衣風格,連我阿娜達也說在你這邊做的水晶指甲看起來最有氣質。」
「謝謝,記得多多幫我介紹新客人喔!」
「有折扣嗎?」Angela眨眨眼笑問。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說是你介紹的,都打八折。」海寧笑吟吟地說,給足了Angela面子。
結了帳,Angela如蝴蝶般翩然離去。
看了下時鐘,還有半小時下一位客人才會來。海寧解下工作用的兜裙收進抽屜中,抱起奶茶,對凱珞她們道:「我帶奶茶去走一走,順便去便利商店繳電話費,你們要我買些什麼回來嗎?」
「我要原味品客。」
「我要草莓泡芙和每日C柳橙汁。」
「我要稻禾壽司。」
「知道了。」
拿了錢包,披上針織外套,海寧抱了興奮猛搖尾巴的奶茶走出美甲沙龍。
沒想到,在樓梯的轉角處,海寧遇見了她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於薇薇。
海寧愣了下。
於薇薇脫下大墨鏡,露出一張略顯憔悴,但依然美得驚人的面孔,朝著海寧露齒一笑:「久違了,海寧。」
海寧下意識地抱緊手中的奶茶,過緊的手勁讓奶茶抗議地叫了一聲,海寧忙對奶茶道了聲歉,安撫地拍拍它的頭。
「于小姐,有事嗎?」海寧有些防備地低問。
於薇薇直截了當地道:「想佔用你二十分鐘的時間,我有話對你說。」
她沒有忘記於薇薇有多麼仇視她,也不覺得她倆之間可以經過談話盡釋前嫌,但海寧認為有些事終究得有個了結。
面對於薇薇的提議,海寧只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附近有一家可以讓寵物進入的咖啡廳,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在那邊談。」
「好。」
片刻後,兩人在咖啡廳裡隱蔽的角落落坐,點了兩杯咖啡後,於薇薇微瞇起眼,打量起在她腳邊吃寵物蛋糕的奶茶。
「什麼時候養起狗了?」
「最近兩個月的事。」
「唐人堯不會不高興嗎?」
「奶茶是……他送我的。」海寧謹慎地說。
「是嗎?真奇怪啊!」於薇薇美目一沉,嘲弄地道:「以前我也想養一隻紅貴賓,但他卻說他對狗毛過敏,看樣子他是騙我囉?」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海寧不相信於薇薇找上她是想談狗經。
「你不必緊張,如今你和唐人堯婚都結了,不管我說什麼也破壞不了你們的感情,不是嗎?」於薇薇啜了一口咖啡後道:「再說,下個月我就要到東京參加時裝周,接著要轉往內地發展,至少有半年不會回台灣,你們終於可以擺脫我了,恭喜!」
雖然於薇薇表現得彷彿已經釋懷,但是她語氣中暗諷的意味仍舊濃厚,使海寧無法放下戒心。
「你說……你有事想跟我說,是什麼事?」
千薇薇抬起長長的睫毛,唇邊噙著一抹微笑,接著吐出令海寧失色的話——
「你知道紀平遠回台灣了嗎?」
烏雲聚攏,天色暗下,晴朗的秋日,竟忽然下起大雨。
「哇!下雨了!」小芮喊著。
「好端端的怎麼下起雨來了?今天的天氣預報沒有說會下雨啊!」厚∼∼氣象預報越來越不准了喔!
「真糟糕,海寧姊出去沒帶傘,不知道會不會淋到雨?」
「奇怪,她也去了好一陣子了,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她待會還有客人不是嗎?」
「她會不會被困在便利商店裡?」
凱珞越想越不放心,從自己的儲物櫃中拿出傘,「我去便利商店找找看好了,說不定她在那裡躲雨。」
咖啡廳裡,略強的空調讓海寧覺得有些冷,她低首望著面前那杯沒有動過的咖啡,咖啡的氤氳逐漸變得稀薄,她感覺它正慢慢的變涼。
「你說……紀平遠回台灣了?」海寧怔怔的復誦著於薇薇的話,心情複雜難解。
「沒錯,」於薇薇彎著紅唇笑著,那勝利的姿態,彷彿是給予輸家最後致命一擊的拳擊手。「你還記得紀平遠吧?別告訴我你已經忘記了!我調查過,他可是你暗戀多年的人啊!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海寧仍處在震驚中,還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訊息。
「平遠他……回台灣了?他……他怎麼會回來?他不是說至少會在美國待上一、兩年,怎麼……現在才過了四個月啊!」
「失算了,是嗎?」此時,於薇薇的笑容幾乎是邪惡的,「你本以為他會在美國待上好一陣子,所以你不甘寂寞的勾搭上唐人堯,卻沒想到紀平遠竟然會這麼快回國……老天真是喜歡惡作劇呀!你說是不是?」
海寧不知道於薇薇怎麼發現她暗戀紀平遠的事,卻被她惡意的嘲弄譏諷得無力還手。
海寧的沉默,加深了於薇薇的火氣,她繼續嘲弄道:「如果我是紀平遠,知道你在跟我告白後沒幾個月就閃電結婚,我一定會認為你是個寂寞難耐的女人吧?」
「我沒有必要承受你的羞辱——」
於薇薇高聲打斷她,「哦,我懂了!因為他甩了你,你為了報復他,才將目標轉向唐人堯的,對不對?」
「不是這樣——」
於薇薇驀地一掌拍在桌上,力道之大,使得海寧面前的咖啡灑出杯緣,「楊海寧,你的那套鬼話騙不過我!我不會原諒你為了報復紀平遠而搶走唐人堯,你把你的幸福建築在我的痛苦之上!」
海寧錯愕地望著於薇薇。她怎麼能完全不聽她的辯駁,就單方面地定了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