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楊曉音頭頂著大太陽,從外面的街道踏進了正放著強力冷氣的宏曜集團內,冷熱溫差大得讓她感覺一陣不適,她皺起眉,拿出手帕拭淨額頭上的汗水,再整齊的將手帕放回原來的口袋裡。
她走到服務台前,以沉穩的語氣向美麗的櫃檯小姐開口詢問道:「請問貴公司應徵秘書的地點在哪裡?」
櫃檯小姐看著她,指著旁邊的走道,「隔壁走道到底的房間就是。」
「謝謝。」她道完謝,拎著小皮包,走了過去。
走到底,曉音打開那扇雕花的大門,裡頭竄出的脂粉味和濃厚的香水嗆得她打噴嚏,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光鮮五彩的衣服,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走到了選美會場。
曉音微皺了眉想轉頭離去,卻看到掛在門後的大紅布簾上有著幾個鮮黃的字——宏曜集團秘書甄試時間十點。她停下了腳步,像看到一個怪異的現象,她愣了一下,又隨即平靜下來,別無選擇的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
她不想再見到她家人哭倒萬里長城的功力。
不知道是曉音臉上明顯的距離,還是她那身一般上班族套裝打扮引不起別人的競爭心,一直到甄試開始也沒有人過來跟她說話。
十點一到,一個一臉書卷氣的年輕男子從門外進來,原本嘈雜如菜市場的會場,馬上安靜下來,每個人都正襟危坐著,生怕給主考官帶來壞印象。
林海洛放下手中的資料,簡短的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和宏曜集團應徵秘書的條件,最後他頓了一下,眼睛帶笑的瞇了起來,「各位都是通過初次篩選的菁英,但還有一個決定各位前途的測驗,現在請各位看看前方的影片。」他打開懸掛在天花板下方不遠處的放映機。
一道白光射向拉下的白幕。
每個人都專注的盯著在放映的影片,生怕錯過考試的題目。
一個身穿黑色三件式西裝的男人背影出現在白幕上。
首先,入眼的是一頭濃密又滑溜的烏黑秀髮,接下來是寬闊的肩膀,渾圓的屁股,和裹在西裝褲裡修長的腿,每一幕連接形成了一個性感致命的背影。
每個人瞠目結舌的看著,嘴巴更是不自覺張得大大的。
片中的男子開始像脫衣舞男一樣的慢慢脫下他身上的衣服,應試的人都呆了,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看,就怕漏失精彩鏡頭。
曉音不悅的微皺了眉,面無表情的站起來,直直的走出大門。
林海洛立刻關掉了放映機,「測驗結束,請各位靜候我們的通知。」
聞言,每個人還是反應不過來的杵在原地不動。
林海洛笑笑,留下一群初見總裁就迷失心魂的女人。
☆ ☆ ☆
在頂樓,三個男子坐成三角,看著錄影帶裡甄試的結果。
一位斯文俊秀、一副銀邊的眼鏡柔和了銳利眼神的男人在哀號著,「你們真的這麼做了?」
一向和氣的辛原煒抱著頭,對他答應拿自己當作最後的測驗還不敢相信。應試者裡頭還有他爸好友的女兒啊,他回家一定會被他老爸虧。
風流倜儻、長相俊美、雙眼彷彿隨時會放電的宮靜翔不關痛癢的嗤道:「誰教你是罪魁禍首。」
外貌瀟灑,身著能讓原本的男性氣質更顯性感的皮大衣的金語彬也落井下石的說:「若要事成,就得付出代價。」
「所以就把我當脫衣舞男!」辛原煒咬牙道。
「當然,不然你自己去變出一個秘書來。」兩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辛原煒語塞,他要是變得出來,就不用在這裡那麼窩囊的接受他這兩個好友無情的奚落。
「你就期望那個對你的背影沒興趣的女人,可以抵擋得了你的真面目。」宮靜翔再補充的說。
不過,錄影帶那個女人真是有趣,能夠對原煒特意散發出來的魅力免疫,那麼對他是不是也能夠無動於衷?他突然好想知道這個結果,過幾天再來宏曜集團吧。
「如果擋不了怎麼辦?」辛原煒不抱希望的問。
「那就請你再跳一次。」金語彬不放過的說。
「想都別想!」辛原煒怒目相向。
宮靜翔和金語彬哈哈大笑。
宮靜翔稍微斂了笑,低聲向金語彬問道:「我托你查的事如何了?」
他才回國接掌家裡碟穎集團總經理的位子,開始整頓公司沒多久,就遇到麻煩事,忙得讓他只能以公司為家。
要不是原煒應徵秘書的方法是他提供的,他現在應該還在碟穎集團裡忙得像個轉不停的陀螺。
「再過不久應該就會有消息。急嗎?」金語彬怪異的看了宮靜翔一下。
「不。」宮靜翔笑著回答。
金語彬掃視過像平常一樣的宮靜翔,而後看回螢幕。
☆ ☆ ☆
回到租賃的公寓,曉音脫下外套掛了起來。
她剛要走進廚房下面,電話鈴聲就響了,她隨手接起電話。
「大姐,你應試的怎麼樣了?」話筒中傳來花粉嬌俏的聲音,電話裡卻有傳訊不佳的嘈雜聲。
「你在哪裡?」曉音不帶感情的問。
「啊,我……」花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怕被她大姐刮。
「當啞巴不適合你。」
「大姐……」花粉哀求的叫。大姐真毒,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還這樣傷她的心。虧她窩在草叢裡喂蚊子,特地打這通電話來關心一下。
「我要掛了。」
「不要啦!大姐,你到底去宏曜集團應徵的怎麼樣了?」花粉趕緊再問。
「荒謬至極。」
「怎麼會?!宏曜集團可是國內屬一屬二的大財團,一個總裁秘書的應試怎麼可能亂來!」她不相信。
曉音沒有精力去應付花粉的好奇,把電話放回原位。
「啊!大……」花粉盯著斷線的大哥大看,一臉要哭的表情。
她大姐真狠,不過沒關係,找別人打去問大姐,反正她還有干老頭和干老弟可以用。
曉音一切斷花粉的電話,馬上拔掉電話插頭,她要清靜,而她知道她家的那群大小母雞不會讓她有清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