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睡哪張床的問題……」等她被拉出門時,嘴裡還在咕嚕咕嚕念。
「放心,我睡相很好,保證不會半夜打呼咬牙說夢話。」他愉快地踏入總裁辦公室,準備處理完幾件公事便帶她去吃飯。
「這也不是睡相的問題……唔?你怎麼知道你自己不會打呼咬牙說夢話?」她的注意力被轉移。
「我沒聽過啊!」
「沒有人會聽過自己打呼咬牙說夢話吧?」她的兩道柳眉糾了起來。
「好吧,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妳幫我聽聽看。」他傾身在她額前吻了一下。「給我十分鐘,晚上我們去吃上次妳看到的那間素菜館。」
「啊……嗯!」又當著第三者的面被他親了,害羞的腦袋掉下去。
「小姐,請用咖啡。」等老闆消失在辦公室裡,年近四十的秘書艾娜為她送來一杯冒著熱氣的飲料。
「謝謝。」她接過來,眼睛不好意思對上艾娜。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妳可以叫我琬琬。」
「won-won?真是個好名字,所有賭徒一定都很希望擁有妳的名字。」艾娜笑道。
「喔,我的『贏』只是過去式,不是現在進行式,所以接下來應該就會輸了。」
……琬琬,妳在講什麼?她懊惱地支著額頭。
艾娜不禁笑了起來。
這位「贏贏」小姐和老闆以前帶來的女人不太一樣。以她的條件,大概沒什麼本事俘虜老闆太久。真可惜,艾娜發現這女孩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挺討人喜歡的。
「您先坐一下,汪先生馬上出來。」
阿鎧的工作一定很忙,她在這裡坐十分鐘不到,已經陸續來了三批人。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感覺到,她嫁的那個男人真的是個日理萬機、位高權重的名人。
第一波來的是兩個年輕貌美的金髮肉彈,上衣開口之低,讓人想像力盡量發揮。她們一個是賭城一個很有名的歌舞女郎經紀人,另一名當然就是她打算推銷給玻璃迷宮的紅星。
那個歌舞女郎上下打量瞄琬琬一眼,沒威脅性!她拿起粉盒,放心地坐到三人沙發最遠那端補妝。
經紀人就沒那麼隨意,很銳利的從頭到尾將她看了好幾遍,雖然最後也做出類似歌舞女郎那樣的結論,琬琬還是感受得到她的在意。
於是,琬琬自己也跟著不自在起來了。
第二批來的是熟面孔,玻璃迷宮的安全主管傑瑞。
嚴格說來,琬琬和他並不熟,只是有幾次和汪迎鎧約在飯店時,棕髮碧眼的傑瑞和她攀談過幾次。
「嗨,傑瑞。」美艷經紀人一發現傑瑞朝「她們」走過來,風情萬種地起身。
「凡妮莎。」結果傑瑞隨意地向她們點點頭,直接走向琬琬坐的單人沙發。「嗨,妳一定是琬琬。」他主動打招呼。
旁邊那兩位美女眉都糾成一團了。
「嗨!」汪迎鎧跟他提過她?
不知道為什麼,旁邊那兩個美女瞇起眼睛的樣子讓她感到有點愉悅。
「鎧知道妳來了嗎?」傑瑞親切地問。
「是他讓我在這裡等他的。」琬琬微笑。
傑瑞瞄到她桌前動都沒動的咖啡,對正好也送咖啡給另外兩位客人的艾娜囑咐:「老闆說過,蕭小姐是不喝咖啡的,給她換上茶吧!之前他從台灣訂的包種茶就是為她準備的。」
這下子現場其他三個女人都驚訝地張大眼。
「沒問題。」艾娜最快反應過來,給她一個截然不同的眼光,微笑著去換了。
「妳坐。我進去一下就出來,不會耽擱他太久時間。」傑瑞笑著走進辦公室裡。
「……」
從右側射過來四道銳利的目光,琬琬開始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妳好,我是凡妮莎,妳不是『絢麗幻彩』派來的吧?」凡妮莎客氣地先打探一下。
「……不是。」
「我想也是。」凡妮莎揚起畫得完美無缺的眉毛,打量她一番。「如果是絢麗幻彩派來的,他們應該會找一個更……像這個行業的女人。」
「是。」她謙虛地說。
「妳和鎧是什麼關係?」旁邊那位艷星直接攻向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呃……我們是……」
還未想要到怎麼說,第三批進來的人又把她的注意力拉過去。
這次來的是四個商人模樣的東方人,一向秘書表明自己身份,就被帶往汪迎鎧的辦公室去了。
「妳和鎧是朋友嗎?」美艷經紀人看她沒有回答,再問一次。
「嗯?」她心不在焉地應。
辦公室門打開,所有的人一起走出來。汪迎鎧先和那幾個中年人握手,再叫秘書過來招待他們,然後他和傑瑞低聲說了幾句話,拍拍傑瑞的肩膀,讓傑瑞跟著其他幾個人一起離開。
接著他回頭,深邃的眼眸直直射向她。
那親暱的眼神明顯到讓人無法錯認,琬琬知道自己又臉紅了。每次他這樣看她,她總是無法克制胃部緊縮的反應。
「說啊,妳到底是鎧的什麼人?」突然,一個陰森森的女音在她耳畔勾魂似地問。
琬琬一時沒有防備,老實回答——
「我是他老婆。」
第四章
「啊——啊——啊——」
為什麼她每次講話不先想一下,直接就噴出來了?
現在怎麼辦?啊啊啊!懊惱的女人埋在客廳窗簾裡大叫。
當時其實她講的聲音不太大,比較恐怖的是那個美艷女經紀人的反應。
「什麼?」凡妮莎尖叫出來。「妳是鎧的妻子?」
然後,正要走開的傑瑞頓住了,不可置信地回眸。
然後,正要領客人下樓招待的艾娜也頓住了,不可置信地回眸。
然後,四個客人也一起頓住了,不可置信地回眸。
突然之間,全部的人眼光都對準在她身上。
只有汪迎鎧的視線是充滿笑意的。
他親暱地揉揉她頭髮,明知每個人都在等他說些什麼,卻只丟下一句:「寶貝琬琬,我們去吃飯吧。」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了她。
……好吧!琬琬承認,其實當時還是有一點點虛榮的。當王子越過重重人牆,對灰姑娘伸出手邀舞時,那種心情大概和她的感覺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