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我注意過幾次。」
「……那男人陰陽怪氣的,前一天還溫柔得不得了,第二天起就性情大變了。」她忍不住嘀咕。
反正在妳的心裡,我已經是壞人了。
其實她並不覺得他是壞人,她只是,還很介意他抱過別的女人。
「我有沒有跟妳說過我和老何的事?」鄭姊突然說。
「沒有。」老何是小柊的爸爸。
「老何是我看過最悶騷的男人,那時候他念二專,我念五專,我們的學校隔得很遠。老何天生對機械很有一套,放學之後在學校附近的一家修車廠打工,所以每次都是我下課之後到修車廠去找他。妳也知道,那些技工最喜歡開我們這種年輕小情侶的玩笑,老何每次都笑得臉紅耳赤,把我拉到一邊去抱怨:『妳以後不用天天來沒關係啦!』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去的話,他會更難過。
「後來有一天我真的有事。我打電話跟他說:『我這個星期要幫一個同學代她家教的班,這星期就不過去找你了。』老何在電話裡當然是答應了。可是一個星期之後,我又恢復一下課就到修車廠找他,他卻不理我了。」
「何大哥的個性也挺彆扭的。」琬琬笑出來。
「我年輕時的性子也很烈。我當時就想了:好吧,既然你不理我,那我也不去自討沒趣行了吧?所以我也賭氣不去找他了。沒想到老何那裡也無消無息,有一天我實在氣不過,學長約我一起去看電影,我就跟他去了。沒想到那天正好老何跑來學校等我,結果一眼就被他撞見。」
「後來呢?」雖然知道他們兩人後來一定沒事,不然也不會有小柊,琬琬還是緊張了一下。
「後來老何就真的再也不來了。我那時候心裡叫苦,因為我知道他這次是鐵了心要和我分手了。可是,我是女孩子啊!女孩子也有女孩子的矜持,我拉不下那個臉去和他道歉,所以最後就想出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我一直去惹他。」鄭姊笑道。「我一天到晚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東西我不要,你拿回去。』、『那個東西我不要,你拿回去。』如果他叫我丟掉,我就叫他自己來拿回去丟。一開始老何也覺得很不耐煩。久了之後,我想他大概也明白了我只是想招惹他而已,兩個人莫名其妙又在一起了。」
「……鄭姊,我資質有限,這個故事的寓意是什麼?」
「沒有什麼寓意。我只是想到,現在就算我想再和老何鬧脾氣,也是沒機會的了。」鄭姊走出廚房前,拍拍她的肩膀,笑得有些感傷。「剩下的蔬菜交給妳收拾,我去看看小柊。」
她走到廚房門口,汪迎鎧正好要走進來,兩人錯身而過,他先讓了一讓。
鄭姊對他一笑,走出廚房。
琬琬很早就注意到,他對女士一直有種特別的禮儀。
現在就算我想再和老何鬧脾氣,也是沒機會的了。
她想到兩年前他差點被人槍殺的畫面,那種心撕裂的疼痛戚依舊如此鮮明。她終究是丟不下這個男人的呀!
「抱歉打擾了妳們女士的談心時光,大惡狼也是有口渴的時候。」汪迎鎧打開冰箱,拿了杯冰啤酒。「拿了啤酒我就走。」
琬琬腦中飄過他以前耐心的模樣,以及方才唱歌哄小女生的溫存,還有他重逢之後總是吊兒郎當的嘲弄。
我只是想招惹他而已……
是這樣嗎?
「慢走不送。」她突然說。
汪迎鎧的腳步停住。她若無其事地拿起餐檯上一本旅遊雜誌,敏銳地感覺到汪迎鎧的黑眸停在她身上,瞇了一瞇。
「有人似乎忘了,這間屋子的主人是我。」他轉進來,隨意地在一張高腳凳上一坐。
「房客也是擁有居住權的,我知道自己的權利。」她很認真地盯著雜誌。
一抹火花閃進汪迎鎧眼裡。
「需要我隨時收回這項權利嗎?」他慢條斯理地說。
「以一個執行總裁來說,你倒是滿閒的,還有工夫唱民歌給小女孩聽,不過哪天你若被砍頭了,去當個民歌手也不錯。」
他的臉可疑的紅了一下,不過琬琬來不及看清楚,這個惡劣的男人就出招了。
「放心,我身上所有的『頭』都好好安在原處,一點也沒有被砍的危機,妳要不要驗一下?」
「下流!」這就超過琬琬的極限了,她紅著臉啐了他一口。
「嘖,罵人了,以一個寄人籬下的女人來說,妳還真不懂得客氣。」
「玻璃迷宮有上千間房間,我相信你能找到一間夠舒服的,而且不必看到我。」她瞪了瞪可愛的圓眼。
「我對於看到妳沒什麼障礙,我還以為有障礙的人是妳。」
好吧!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真的帥透了,陽光灑在他的黑髮上,折射出有如剛鋪好的柏油路般潤澤的光芒,全身上下流露雄性旺盛性感的能量。
「你太高估自己了,兩年多的時間過去,我早練就八風吹不動的功力。」琬琬拚命阻止自己臉紅,手又翻過一頁旅遊雜誌。天知道上面都寫了什麼!
下一秒鐘她就知道自己太托大了。
一堵混合著皮膚、體熱、香皂、皮革氣味的堅硬肉牆圍了過來。
「是嗎?」
突如其來的吻,粗魯而激情,近乎攻擊地輾轉在她的唇上,直到兩人的唇都一樣紅腫為止。但他還不滿足,他的舌更過分地硬撬開她牙關,鑽入她的唇內強迫她品嚐他的味道。
以前他的吻總是輕柔誘哄,從來不曾這樣侵略性。
他徹底嘗過她的滋味還不夠,強悍的大手溜到她的臀下,用力往上一捧,將她抵向他勃發的身體。
牛仔褲絕對不是設計來包覆男人處於「那種狀態」下的下半身。
他強力的用自己每一分男性魅力侵犯她,吻得她氣喘吁吁,全身紅漲。最後貪婪的舌溜向她的酥胸,隔著她薄薄的T恤及內衣含住那突起的頂峰。
琬琬嬌喘一聲,再下去要擦槍走火了,她再顧不得什麼尊嚴,急忙推開他轉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