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將法對我沒有用。」
「那……美人計對你有沒有用?」
「你?算了吧。」她哪稱得上美人?
岳蘿捧著胸,藏不住心中的刺痛,她淚眼婆娑,「師兄,你的話傷了我。」她真的入不了他的眼?
「你的臉皮厚到不怕人刮。」
「這也是你的錯。」她必須強裝堅強,甚至強顏歡笑,才有辦法接近他,不然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決蘭朔收斂自己的毒話,「你這是說到哪裡上了?你長大了總要學著獨立,不可以時時依賴師兄們。」汪休介還在場,他不想讓別人誤會他們的關係。
岳蘿心知肚明,有外人在,他不會直言戳痛她,但他的話也在撇清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她可以利用這一點逼他答應跟她一起出去。
「可是要不是你不答應陪我們出去玩,我也不用在這裡厚著臉皮纏你。」她低頭嘀咕,但聲音大到決蘭朔和汪休介都聽得到。
決蘭朔頭痛,她是故意的。在汪休介的目光下,他根本不可能拒絕她,也不可能對她凶。
除了答應,沒有第二條路走。
「走吧。」他站了起來。
「太好了!」岳蘿歡呼,拉了他就走。難得有機會跟師兄出去踏青,又可以培養感情,不好好利用是傻瓜。
以後沒有這種機會了。
汪休介在原地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跟了上去。這兩個人在江湖上一有名、一無名,但他們身上都有一股強者的自信,不愧是師出名門。
而且決蘭朔對他這個師妹似乎有一定的感情在,不然他的神情不會先是防備後放鬆,彷彿知道她無害後,他才能放心與她相處。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不同以往的決蘭朔,在他師妹面前,不再是那個天塌下來都不動如山的武林盟主。
他變得更像個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常人。
第七章
一路上,岳蘿興奮的吱吱喳喳說個不停,可是決蘭朔從頭到尾那是一號表情,變都沒變。
「我說大師兄,你別臭著一張臉,很難看。要是壞了你英俊的形象,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哭死。」岳蘿在他身旁大發嬌嗔。
決蘭朔閉眼休憩,他在想怎樣可以把這女人變不見,她很煩人,他也非常樂意親手解決地,但是從她再一次出現在他眼前,他的心意就變了。
他沒到討厭她的地步,只是她刺探評論的話語總是在他最不樂意聽見的時候冒出來,教他想不生氣都難。
「大師兄,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別表現得這麼明顯。」岳蘿不依的抱怨,她已經學會如何去化解他不愛她的感傷。
她正在做好離開他的準備。
「你自己知道就好。」她很有自知之明,可是改不了她的壞習慣,老是喜歡要求他做違背他個性的事。
「師兄啊,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再過不久,我就要回孤島去了,以後我們要見一面都很難。」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踏進孤島了吧?
「對你好?我不知道是不是能做這樣的事?」怕她又將他的好意渲染成對她的愛意,到時候他可能會吃不消。
「好啦,反正幫你慶生後,你不回孤島就見不到我了。」當了島主,她不能再出孤島。
「是誰推你當島主?」決蘭朔出乎岳蘿意料之外的問。
岳蘿小聲回答:「是島主自己向師父要求的。」
「你願意?」
岳蘿一怔,「想不到反對的理由。」她愛的人不愛她,在那時讓她有點自暴自棄,心想這樣的決定對他們都好吧!
決蘭朔睜眼看她,「那麼這一次你是最後一次來中原?」他老覺得她礙眼,但忽然想到他再也見不到她,竟感到一絲不捨。
「嗯。」岳蘿低頭,以後她再也見不到他,她一陣難過,但很快的置之不理。「這一次不是興之所至,是專程來為你慶生。你看你對我有多重要?我還專程跑這一趟。」她抬頭,笑開來,嬌媚的嗔他一眼,似在挑逗,但帶著更多的迴避,彷彿藏著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決蘭朔若有所思,發現她不再單純直接,而是將自己隱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是誰改變地?
是他嗎?
仔細的看她,清朗的眼已朦朧得看不見任何心思在流轉,圓潤的小臉在歲月的流逝下消瘦,常年的紅頰已成白皙,除非心情變化不再出現緋艷,身子梢嫌薄弱,但體態蘊含些許女人味,勾動男人的眼光。
對他來說,她可以是可人的,但是行為言辭卻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那時,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身世,除了這個,誰都無法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甚至動搖他。
他可以接受世事不如人意的命運,卻不能原諒他二十幾年的生命全在欺騙中度過,師父騙他,父母欺他,他所認定的真實已經破碎不堪,所以他必須來討回公道。可是當上武林盟主後,他發現他愛上中原的這種生活,報復變得可有可無,像是生活上的調劑品,偶爾逗得他的父母跳腳,他便覺得開心,而她甚少出現在他的思緒裡,不小心看見她送他的生日禮物,是他唯一能感受到她還存在的東西。
想到她,他不喜不悲,卻有一絲的悵然,他一直無法確定她對他有何意義,但也不想去深思。
「師兄啊,難道我真的那麼沒有魅力,你就不能開開尊口跟我聊聊天?」她好哀怨喔!
「出來到底是誰的主意?」不會是她吧?
「汪大俠羅,不然還會有誰準備這麼豪華的馬車?」
「你喜歡他?」她似乎對汪休介有好感,竟然幫起他來。
岳蘿聳肩,「還好啦,跟他沒冤沒仇,要討厭他也很難。師兄啊,你是怎麼認識他的啊?」
「不要對我的事太好奇,不然你會死得很快。」他與汪休介自有一番巧遇,他更是在明知汪休介背景不單純下,沒有拒絕與他來往,因為如果汪休介是間諜的話,他也可以來個反間計。
「再怎樣,目標都不是我。」她冷哼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