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蘭朔直視地,「在你丟下我的那刻起,就不應該後悔;要是會後悔,就不該丟下我,咬著牙也要親自將我撫養長大,我相信師父會照顧你的,在孤島你更不會受到唾棄,但是你沒有,還動了邪念想毀滅我,那麼就不要回頭,不要叫我。」他對她已經心灰意冷。
卜心桐倒抽一口氣,剛才她是做了什麼?她是真的不想認他這個兒子?她是真的想殺了他?
老天,她是怎樣的喪心病狂?!她是怎樣的母親?!
不自覺的,她已經淚流滿面。
「大師兄,你真的想報復他們?」岳蘿認真且嚴肅的再問一遍,她需要確定自己這一次沒做錯。
她再也禁不起隨便去猜測他心意的挫敗。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很煩耶!
岳蘿雙眼大睜,他是認真的,認真想要鐵問豪和卜心桐為以前的事付出代價。
那麼她知道她該怎麼做了。
她不能讓他親手毀滅自己的父母,成為弒親的罪人,她改變不了他的決心,那麼就幫他完成心願吧!
岳蘿看向鐵問豪和卜心桐,如果她不想讓師兄成為被人譴責的兇手,就必須由她動手了結這兩個人。
想到這裡,她動作極快的撲向鐵問豪,先解決這個男人,卜心桐不會是個大問題。
決蘭朔臉色一變,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住岳蘿的手,解救了鐵問豪的小命。他嚇出一身汗,冷聲斥喝:「岳蘿,你做什麼?!」她真的嚇了他一大跳,心臟都快停了。
岳蘿殺氣至盛,眼神不移的緊盯鐵問豪他們兩人,冷聲回道:「殺了他們。」這是她唯一能替大師兄做的事了。
決蘭朔一愣,「你在想什麼啊?!」她誤會他的意思了嗎?
岳蘿緩慢的解釋:「不能讓他們毀了你,如果你想繼續當武林盟主,那麼你就不能當弒親的罪人,這個罪我來擔。」
殺了他們,她會回孤島上,一輩子不踏入中原一步。
決蘭朔驚得無以復加,她是真的在為他著想,即使認定他是個連自己父母都不放過的大壞蛋,她還是想要保護他?
她真的愛他愛得太盲目,愛到已經確認他這個人的本性,還是愛他。
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決閔朔呆滯之際,鐵問豪和卜心桐交換了眼神,他們再待下去會有生命危險,得先走人,以後的事以後再做打算。
「等一下。」岳蘿發現他們的行蹤,想追上去,但決蘭朔抓住她不肯放人。
「大師兄?!」岳蘿震驚,根本無法瞭解他在想什麼,說要報復的人是他,現在阻止的人也是他。
他在搞什麼鬼?!
「這不是你的願望,為什麼阻止我?」
「對他們的事,我白有主張,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是無知小童,需要你替我動手。」
他不想讓她背負殺他父母的這種罪惡,像她這種人要是做了這事,未來的日子一定每天都作噩夢,以後睡在她旁邊,受罪的不也是他?
岳蘿懷疑他的動機,「你還愛他們?」
決蘭朔一笑,「你太會聯想。」
「那麼這樣的舉動代表什麼?」
決蘭朔勾著嘴角,睨著她,「我不需要跟你解釋。」她的腦袋跟他完全不一樣,再解釋下去,她還是只能依自己的想法去行動,而他就得為她收拾爛攤子,太麻煩了,一想到她會闖出來的禍,他更是不想開口。
「那我受的苦對你來說算什麼?」她好痛苦,她壓抑的疑問和安慰自己的理由全數破滅,她該怎麼面對未來的路?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他突如其來的問。
岳蘿停了呼吸,他又要傷她嗎?
上一次是拋棄,這一次則是語言諷刺,她何苦要承受這樣無情的對待?她只是愛他而已啊!
決蘭朔不是沒有看見她受傷的表情,只是他不能忍受她將自己的意念一再加諸他的身上,忘了他真正的需要,然後要他一次又一次的忍受她荒唐的行為。
她能不能換個方式愛他?
這樣子他不知道有多幸福。
岳蘿心酸的出聲抱怨,「你從來沒想過你的話對我的傷害?」她只不過是普通的女子,想要獲得她所愛的人的珍愛而已。
「我說過那是你咎由自取。」再來一次,也許他還是會這樣對地,以為她不懂他,卻讓他動了心。
他因她所受的苦,當然也得要她嘗。
岳蘿哽咽,「我做了什麼?你這樣對我?」
「哼,如果你還不知道,我對你的期望還真是過高了。」
他再也不會對她犯同樣的錯。
既然明白自己動心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得認命接受她的全部,連她不同於他的觀念都要一併接納。
只有這樣她才能是他的。
岳蘿不敢置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何嘗不是用你愛我的方式傷害我?」決蘭朔不再隱瞞自己的心情,他與她早該講開,那樣他們不會多走五年的冤枉路。
「我不懂,我哪有傷害你?!」岳蘿慌亂地為自己辯護,她是那麼的愛他啊!
決蘭朔冷笑,「你當然不懂,因為你忽略了我的感受,只是一味的對我好,而那些好卻不見得是我要的。」
「我只是去做我認為你會幸福的事。」岳蘿不解的囁嚅。
決蘭朔不客氣的嘲笑她的說法,「幸福?那是你以為我想要的東西?」她以為他是安於平穩的男人嗎?
那是她要的吧?卻也強迫他過那樣的生活。
「我想錯了嗎?」
「這麼多年,你的眼睛到底在看什麼?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決蘭朔無力,難怪他們走了好長一段路,還是得不到交集。
岳蘿抿著嘴,「因為你的願望不是一家團圓嗎?」
「為了自己的恨,我可以利用自己的妹妹威脅自己的父母,你想我還奢望一家團圓嗎?」決蘭朔搖頭,她未免把他想得太好。
岳蘿低頭,「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錯了,可是我真的想彌補我的錯。」
也許她總是不對的時候做不對的事,從小知道該怎麼去愛他,她做的一切對他而言那是白費,他永遠都不是她的,而他也不可能被她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