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不盡的身於僵了僵,他的確不想聽。
「哎呀,你害我的努力白費了。』朱杏不禁嘟囔,小手的動作卻沒停O事實上,她對他健碩的肌肉愛不釋手
蕭不盡的呼吸變深、變粗,臉色不由得泛紅。
察覺他不由自主的反應,朱杏得意地輕笑。她早知道這招有用,看他如此享受,就知道她的功夫不是蓋的。
「再用力一點。」蕭不盡催促道。
「夠了啦。」她已經快沒力了。
「不夠。」他還要更多。
她只好應他要求加重力道。
「力氣再大一點。」
朱杏氣得用力捶他。還不夠,她的手就要斷了!
蕭不盡趕緊閃到一旁。她一不高興馬上拿他出氣,而他又不能太強硬,久而久之他懂得開始學著讓步,發現這樣反而會讓她沒有理由可以撒潑。
「你不想達成你的願望了?」
「我的手酸死了。」朱杏嚷嚷,她才不要還沒達到目的反而先累死自己。
「我看看。」蕭不盡拉起她的手幫她揉捏。她做事一點都不懂得衡量自己的能力,老是一鼓作氣往前衝,等發現不對,已經來不及挽回。
朱杏看著他對她好似以前,放縱自己沉浸在他的溫柔中。就是這樣的溫柔讓她屍骨無存,滿心只戀他一人。
「覺得怎麼樣?好多了嗎?」蕭不盡關心地問。
她不語,只是垂下頭,眼眶不自覺地泛紅。
「杏?」
朱杏穩住浮動的心情,她不能就這樣原諒他,不然她所受的苦算什麼?她的痛苦誰來還?
她絕不能心軟!「放手。」她不再是當年那個笨女孩。
蕭不盡遲遲不肯鬆手。這段日子他一直問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對是錯?然而此刻捏握著她的手,他已經不能思考。
「蕭不盡,放手,我的手並不好摸。」她的手已不如年少時細嫩。
「紅酥手。」蕭不盡低喃。
她翻翻白眼,「睜眼說瞎話。」
「杏,你的手是一雙撫慰的手,即使沒有紅酥手的柔,沒有它的優雅,但沒有誰的手對我更有意義。」這雙手曾撫遍他的全身,帶給他熱情與溫柔的感受,和永生難忘的記憶。
朱杏瞪著他,「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嗎?」
蕭下盡不解地注視她。
「我最恨你從不拿甜言蜜語騙我,然而只是看著你,我卻早已經醉了。」朱杏不甘地抱怨,什麼時候他對她才會沒有影響力?
他勾起嘴角,很高興聽到她這樣說。
「可惜的是我不再是那個神志不清的女人。」朱杏的話又澆了他一盆冷水。
蕭不盡沒有太大的反應,他知道他們要回到過去不是那麼簡單,但比起前些日子,他們的相處越來越像從前,他想找回愛與被愛的記憶。
朱杏抽回自己的手扭絞著,想不在意他在上頭留下的微溫,卻沒有辦法。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裡嗎?」蕭不盡垂眸道,不敢讓她看見他的表情,怕她斷然拒絕聆聽。
她沒有回話。他一向是沉默纂言的人,她有些好奇他會說什麼。
「我最喜歡你看我的眼神,給我一種世上我最偉大的感覺。」
「我什麼時候那樣看你了?」朱杏不承認,她沒那麼賤,還死抱著過去的種種不放。
「以前」
「現在沒有!」朱杏抬頭挺胸,她有這個自信。
「總有一天會再有。」
「不可能!」她斷然道。
「會的,你會的。」他不會放棄,一定要她再回到他身邊。
「哼!咱們走著瞧,永遠都不可能。」朱杏噘著嘴發誓,她保證自己不會有那麼一天,她沒那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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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杏利用兒子當班時,躲躲藏藏地閃入空無一人的書房。
她拿起一枝枝擺在桌上的筆,在毛端粘上膠,要蕭不盡一枝都不能用。
上完膠之後,她悄悄把筆放回去,將一切整理得完好如初。她呵呵笑著,大功告成!
一定要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否則絕不罷休。
「你在做什麼?
聲音乍響,她驚跳起來,差點撞翻椅子。她穩住自己,之後馬士胡亂竄逃避著來人的目光。
要死了,她為什麼這麼倒霉,老在他面前吃癟?欠債的人是他,困窘的滋味卻由她來嘗。
「別跑了,我已經看見你。」
朱杏皺起臉,停下動作,忿忿不平地面向他,「你不是去談生意嗎?為什麼這麼早回來?」
蕭不盡逡巡著朱杏搞鬼的毛筆,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她不反省自己,反倒怪他這麼早回來,看來她真的恨他到他動輒得咎的地步,但他絕不容她忽視他的脾氣,搞鬼也得有個限度,畢竟還有敵人正虎視眈眈,絕不能讓對方知曉她的身份。
「書房不是你能亂來的地方,一不小心,你會被當成敵人派來臥底的人看待,輕則皮肉之傷免不了,重則連兒子都拖下水。」這件事的嚴重性不容她忽略。
「哼!你以為我有那麼笨嗎?當然是沒人看見我才進來。別看不起我,不然吃苦頭的人是你。"朱杏抬頭挺胸,不讓自己在他的怒視下膽怯。
「一把年紀了還玩這把戲,你不覺得太孩子氣?」他拿起一枝毛筆把玩,看樣子她打算讓他的生活充滿不便。
「我童心未泯,不像你已經行將就木。」
「我行將就木?」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對這樣的形容詞感到新鮮,他還是第一次從一個女人口中得到這種形容。
是啊,多得是女人傾心於他,而他卻走不出她很久前設下的迷宮。她用愛、用情用孩子,還有愧疚和責任把他困在裡頭。
「你不像嗎?看看你,頭髮白了一半也不懂得染;衣服不是黑、灰就是青,一臉毫無善意的表情,活像牛鬼蛇神;有了錢也不懂得做善事;有了美麗的娘子也不見你喜上眉梢;一腳已經踏進棺材,一腳還在外面伸啊縮的,不甘願又不肯放,不肯放又不願努力,你說你不是行將就木是什麼?」
蕭不盡露出佩服的笑,「你這些話說得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