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朱瀟一臉悲苦,事情失敗得莫名其妙,早知道他不要因為貪吃,出發前去廚房偷拿食物就好了。
「娘啊,輕點、輕點,痛啊!」他低叫,這副慘樣若是被人看見,會被恥笑一輩子的。
朱杏不理他,狠狠地揪著他的耳朵不放,假笑著問:「兒子啊,你這麼晚了不去值班,鬼鬼祟祟地在這裡做什麼?「娘,你怎麼還沒睡?」朱瀟哀聲問。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
「我要去睡了啦。」
「但是你娘我剛好睡不著,想找你們聊天。我們到你房裡去,找你弟弟一塊徹夜來場母子感情大交流吧。」
「娘啊,不要啦,大晚了......」朱寬邊走便叫,迫不得已被朱杏抓到房間去。
朱盡驚訝地看著大哥成為母親掌中的小鳥,飛不得。
朱杏笑得像一隻看見兔子的黃鼠狼,「我的兩個好兒子真有興致,三更半夜不睡覺,等我來聊天,還穿得一身黑,準備上屋頂喝茶賞月去。」
她的話聽在朱盡耳裡,只能假笑以對,怎麼會被抓包呢?他們已經夠小心翼翼了,但還是躲不過母親的法眼。
「你們想去哪裡?不再跟他們瞎扯,她要答案。
「娘,沒有啦。」
「騙你們的娘,可不是孝順的表現。」
她又狠揪一下朱瀟的耳朵,惹得他不停叫痛,更引得心疼的父親現身。
「他們要去王家。」
蕭不盡一出現,朱瀟和朱盡馬上往他身後躲。
『你想死,別拿我兒子墊底。」朱杏十分不高興,他們的表現活像她是瘟疫,隨時要人命似的。他們的一顆心全往那沒良心的男人偏,氣死她了。
「杏,我也不會存心傷害孩子們。」
「對嘛,娘,我們....」他們難得可以大展身手,怎麼可能錯失這個機會。王獅恩家的機關耶,那可是他們師父的死對頭設的,更讓他們心癢難耐。
朱杏冷瞪了兄弟倆一眼,讓他們乖乖閉上嘴。「我說不准就是不准,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
「莊主。他們轉而向蕭不盡求救。他們一定要去,這一趟不只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想幫爹和娘的忙,不解決王獅恩,父母之間完全沒有未來可言。
「他們在我手下做事,我派他們出任務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叫他們立刻離職行不行?」
「你別為了故意和我作對而作對。」
「我高興。」「娘,我們想去。」朱盡趕緊道。他們的娘是小女人......小人加女人,超難養的那種,這下被她逮個正著,要走人可不容易。
朱杏對兒子的話置若罔聞,只是看著蕭不盡,「你能保證我兩個兒子會平安無事?」
「不能。」這一定有風險,要不是沒有更好的人選,他不會讓他們去,但他別無選擇,只能讓他們去冒險。
「那麼你們就不准去。」朱杏不准兒子們拿生命開玩笑。
「這是他們訓練自己的好機會。」蕭不盡歎口氣。他只能這樣說。
「他們的人生還很長,不需要這次機會。」
「娘......」朱瀟和朱盡撒嬌地喊。
「不准去!」
「娘,我們真的想去。」他們難得神情嚴肅地對朱杏請求。這次即使娘不同意,他們也要去,即使要他們背上不孝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朱杏臉色很難看,她一向讓他們自主,可是這一次情況不同,要面對極大的危險,她怎能不擔心?可是看見他們如此堅定,讓她知道再阻止也無用,只會破壞他們母子間的感情而已。
「隨你們吧。」她終於選擇讓步。
「謝謝娘!」
他們欣喜地和蕭不盡交換成功的眼神,讓朱杏更不是滋味。她這個娘已經沒什麼地位了。
****
「怎麼不點燈?」
蕭不盡在黑暗中隱約看出她的輪廓。
朱杏抬頭看他,晶瑩的目光像兩顆夜空中的明星,似乎帶著怨氣。
「你要跟我吵架嗎?」
「兒子生死未卜,我根本沒心情跟你吵。」
「他們不會有事。」
「是啊,反正他們已經是你的人,我算什麼。」她嘲諷地道。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像拚命做壞事惹人注意的小孩?」
「你竟敢這樣說我,我已經生了一個兒子耶?她才不是小孩子。
「這事我也有一份,我怎麼會不明白?」他可是孩子的爹。
朱杏紅了臉,慶幸黑暗足以遮掩她的失態。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那麼晚還不回來?」沒見到他們平安歸來,她不能放心。
「他們遇險會有辦法脫困。」他只能這樣相信。
「辦法?別嗝屁了就好。」
「別咒兒子。」
朱杏瞪了他一眼,」兒子是我養大的,我要怎麼說就怎麼說。」
「沒有我,你生得出來嗎?」
「沒有你,也會有人跟我生。」搶這種功勞也虧他說得出來,真是臉皮厚到什麼人都比不上。
「如果我沒有放棄你,你也不用那麼辛苦。」
朱杏冷笑,「蕭不盡,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沒有你,多得是有人要娶我,我只會更好,不會更壞。」
「杏,你真的變了,以前的你雖然活潑,但有著女子的溫柔婉約,但現在......」
蕭下盡真想歎氣。
「人總要長大的嘛。」她只是學到教訓而已,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他無語,如果這是她所謂的長大,他情願她永遠是個小女孩。
「蕭不盡,你跟那個姓王的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說來聽聽吧。」朱杏狀若隨口一問,但心底可在意得緊。
他眼中殺氣忽現。
她嚥了一口口水,天啊,他們的仇可真是比天高,比海深。「你當我沒問吧。」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了。
「他是我的滅門仇人。」蕭不盡倒是說出口。
「也是你犧牲一切也要消滅的敵人?」
「沒錯!」他的確是如此。
「他也是你當年棄我另娶他人的原因?」瞧他回答得多正氣凜然,好似這樣他拋棄她就都沒錯一樣。
蕭不盡森冷地繃著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