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杏一愣,「好可笑,蕭莊主,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這樣問我」她絕不讓他再踐踏她的心。
也許她已不會再愛別人像愛他一樣深,但她情願守著自己的心,也不會再陷入愛情的悲慘泥淖。
「憑我是你的男人。」蕭不盡不要當年的錯再度重演,無盡的相思已令他憔悴,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我的男人?」朱杏撇嘴冷笑。
「杏,不要說出讓我們都會後悔的話。他阻止她再傷害彼此。
她沮喪地發現她無法否認自己還愛他的事實,她不想再傷害他,但也不想再苦了自己,她要徹底對他放手,也讓他對她放手。
「我要成親了。」即使說謊,她也要離開他。
蕭不盡止住步伐,冷沉地睨著她。
朱杏的心情不似以往浮動,平靜地望著他,「可惜對像不是你」這種情況會不會很可笑?一報還一報?
「是誰?」他的心開始抽痛,不能接受這項事實。
「他是誰不重要。」
「你騙我?」』
「這麼大的事,騙你可是會馬上被拆穿,我不想在你面前鬧笑話。」她已經脆弱得禁不起他的訕笑。
蕭不盡不相信,「你是在報復我?」
「蕭莊主,你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我可沒興起把自己的未來幸福當陪葬品,只為了賭氣或報仇。」朱杏僵硬地笑開,盡量想讓氣氛好一點,「嘿,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你不祝福我嗎?」
「我不信。」
「我會邀請你來觀禮。」她要讓彼此都死心,他們早在他為了報仇,棄她跟孩子不顧時就該斷了,是她不該,是她癡心妄想,忘了他的無情,忘了他不要她。
心上的烙印一次次地加深,她恨他,恨他讓她愛他,恨他不能讓她忘了他,恨他為了仇恨拋棄她。
但對於他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親人死在自己眼前的無力和自責,她也可以體會,明白他想報仇的決心,但她不能原諒他什麼都不肯說,在她的哀求下,他還是只敷衍她的感情。他為所欲為,卻忘了她會改變,她無法再像過去那樣無條件愛他。
「你以為我會去嗎」他咬牙切齒地說。
「隨你。你不來更好......」
「你......」
朱杏看著他瞼上疲憊的線條,緊繃的下巴,他的怒氣如漫天大火向她襲來,她想無動於衷,卻禁不住渾身顫抖,是對他會傷害她感到害怕,還是因為自己對他的無情感到失落?她已分不清到底哪種情感才是真實的。
恨他的理由多了一個,因為他,她迷失了自己。
她不禁對自己面對他時的軟弱搖頭苦笑。「你笑什麼?」他的痛苦對她而言是個笑話?
朱杏搖頭,不回答他大過敏感的問題。「為什麼還來找我?」她以為他們已經說清楚了。
「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他只有這個希望。
聽到他的要求,朱杏悲從中來,「蕭不盡,我不是永遠不變的,不會照著你要的樣子走。」
「盧笛瑩不是我的女人。」蕭不盡突然說,這是他欠她的事實。
「什麼?」她訝然。
「盧笛瑩是石安的女人。她是王獅恩的養女,打算用來籠絡敵人之用。當年我隱藏身份,在王獅恩底下工作,和石安他們相識,但王獅息中意的人是我,他看出我有做生意的潛力,想要培植我當他的心腹,卻又怕我不能為他所用,於是用盧笛瑩來拉攏我,順便利用她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但她早已經愛上石安,所以我們將計就計,讓我娶盧笛瑩,假成親,先取得王獅恩的信任,讓盧笛瑩成為我們在王府內的伏兵,慢慢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勢力,等實力厚實,再來對付難纏的王獅恩,會比較容易,所以當年我不得不拋棄你。而這一次我離開是因為盧笛瑩在我們竊取賬簿後,誤信王獅恩的話,被他誘回府,為他所擒,所以我不得不幫石安救出她。」蕭不盡解釋這一切原由。
「原來如此。」她終於明白。
「杏,跟我回去。」蕭下盡低下聲音要求她。
「不。」縱然心喜他沒有愛上任何人,但她卻早已傷痕纍纍;恐怕不能再無條件地繼續愛他了。
「杏,我知道這十多年來是我對不起你,我有心想要彌補,給我機會。」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拿到。」
「你不可能拿到。」
「你不試怎麼知道?」
「我已經試過。」換來一生情傷。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朱杏搖頭拒絕,跟他回去,她會再次面臨心痛的結局,她不想要再這樣虐待自己,她不會再被他的請求打動。
蕭不盡面色陰沉,沒再多置一詞。他已經追來,也已經向她解釋他的苦衷,是她不肯諒解他。是她不願給他們機會重來,他不該再傻愣愣地待在這裡,被她再三無情地拒絕,像一隻可憐蟲。
他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來挽回她,甚至放下身段與自尊來請求她回到他身邊,是她不肯原諒他。
朱杏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的身影遠離。
她只有一顆心,不能繼續任他傷害了。
算了,也許他們真的沒有緣分。
第九章
雲繡閣再度熱鬧開張,恭賀的人潮絡繹不絕。
朱杏與小愛偷得半日閒,蹺著腳跟著朱瀟和朱盡喝茶吃甜點,稍微休息一下。
要招回因蕭不盡自作主張而四散的人馬,她可是費了一番工夫,而且最近不知為問她老是很容易疲憊。整個人懶洋洋的提不起勁,這症狀總讓她有不好的預感。
「嬤嬤,你瞧,廚房師傅的糕點還是做得那麼精緻」小愛拚命地把她最愛的甜點塞滿嘴。
「是啊,便宜了你這張饞嘴。」她笑著說。
「嬤嬤,你也吃吃看,很好吃喔。」小愛討好地拿一塊糕點遞給朱杏。
朱杏接過,就要咬下去,卻感到一股噁心湧上喉頭,她馬上丟掉手中的糕點,低下頭不停地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