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戲謔地調笑道:「心疼了嗎?」
她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開口,只是將他上身的衣衫完全解開,讓他的胸膛光裸在她眼前,手指帶著微微的涼意,輕輕緩緩地撫著他的傷口周圍。
晉千歲淺淺地吸了口氣,不再言語,不敢動彈,兩人之間充滿了靜謐和諧的氛圍,原本是極其私密的事,由她做來,竟少了份曖昧,多了份坦蕩和理所當然。
她的手指緩緩上移到他的胸口,輕撫過他傷口的四周。
「詠妍!」他低吼出聲。
她修長纖指如蝶般在傷口四周撫過,痛!真的痛!但他心底深處卻感到無比欣喜。
「詠妍……」他低喃著她的名字。
她收回手,微微蹙著眉,有些不滿地看著他說。「不要說話。」
褪去尊貴的身份,拋開一切,她只是一個嬌俏的女兒家,一個他心愛的人。
今夜是個非比尋常的夜晚,他知道,他依稀能感受到她的心思,知道她要做什麼,明知不合禮數,但他卻沒有辦法拒絕,因為他渴望得太久,久到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不需要。
俞詠妍從容地卸下珠釵,一頭雲發如瀑而下,映襯著她嬌美的小臉灼灼生輝。
晉千歲的視線跟隨著她的手指移動,解開宮裝盤扣,她的手指絲毫不見顫抖,而他的心,卻震顫如鼓。
饒是驚瀾公主再厲害、再如何尊貴無比,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只是個嬌美的女子,一個心隨意動、隨心所欲的女子。
她挨近他坐下,面對著他緩緩俯下身子,不敢壓著他的傷口,稍稍側身俯在他的身上。
晉千歲突然感到一陣暈眩,一股馨香入鼻,溫香軟玉在懷。
此時傷口不再痛,但除了傷處,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她雙手枕在他的頸間,吐氣如蘭。臉上是一片雲淡風輕又暗含戲謔的淺笑,離他那麼近,近在咫尺。
「心動了嗎?」她笑問著,騰出手捧著他的臉。
俞詠妍湊近他的臉,在他唇上輕啄。「好在二皇妃不在宮中,不然再怎麼不在意,對她總是不好。」
她有些調笑地說,又暗含些許曖昧的情意,他瞬間吻住她的雙唇,不似她的輕柔,狠狠地,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
渴望擁她在懷已太久,已將這種慾念深埋在心底,此時此刻正在漸漸甦醒,但仍有一絲理智在提醒他,不可,此時真的不可!
晉千歲雙手放在她的腰側,用力將她抱離自己幾分,這樣的撩撥恐怕是聖人也會受不了吧。
「不行。」
「為什麼不行?」俞詠妍好笑地看著他。
「此時不妥。」他抽手伸出一指輕撫著她的側臉。
她皺了皺眉正欲開口,便聽外殿傳來一陣竊語,立刻便聽見慎兒和尉遲同時在外稟報。
「公主,魏大人求見。」
「二皇子,中臣大人求見。」
晉千歲聽罷眉一揚看向她,笑著開口。「是吧,此時不妥。」
她眉眼一低迅速起身,下了床回頭看他一眼。
「時不再來。」俞詠妍說完便向外殿以適中的音量輕喚。「慎兒,進來替本宮更衣。」
他不由好笑,她是故意在報復他吧。
魏天權愁眉苦臉的勸導,無非是要她不要和西宮太過接近。現正徹查兩宮,他自然是不想她自身未平又平添是非。
可他既然知道要到西宮去找她,想必心中也明白她和晉千歲之間是糾纏不清,勸導也只是白費功夫。
所幸他還是維護她的,就算不見得是真心,為了各自利益所需,魏天權還是得護著她,西宮那邊怕也是同樣的情景。
魏天權剛離開,葉翔舞便來求見,見著她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出宮」。
「本宮還等著你出謀畫策呢!」俞詠妍輕瞟了她一眼。
「公主意欲何為?」葉翔舞皺了皺眉。
「你認為,本宮會放過那些傷他的人嗎?」俞詠妍的雙眸射出狠厲冰冷的光。
葉翔舞倏地瞪大眼,而後又歎了口氣。
「公主太抬舉我了,其實依公主的聰明才智,又怎麼會用得上翔舞?其實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場戲,驚瀾公主若是想成什麼事,怎輪得到翔舞來獻計。」
俞詠妍聽她這樣說,不由感到疑惑,緩和臉上的表情問道:「你怎麼了?這樣沒志氣的話可不像你說的。」
葉翔舞思索片刻才開口。「其實我真的不適合待在宮裡,這裡也不是我該待的地方,公主有用得著翔舞的地方,翔舞隨時聽候差遣,但還請公主開恩,讓翔舞出宮,若是日後您想通了,也想脫離這個牢籠,起碼宮外還有翔舞候著您。」
她這一番話,倒是說得很實在。
俞詠妍淺露笑意,歎了口氣。「我早知留不住你,皇宮也只會扼殺你的靈氣,你想走,我不阻攔,但你記住今日所說的話。」
葉翔舞一聽她語氣謙和又這樣說,立刻眉飛色舞,臉上的表情也靈動起來。
「遵命!」
俞詠妍也感到好笑。「急著出宮無非是為了找慕笑塵,怎麼,你很擔心他?」
「我和他師出同門,他這次去尋藥引,勢必會去找師傅。現在整個王朝乃至中原,關於『天藏寶圖』的風波還未平息,雖被譽為『天下第一謀士』,但有一樣東西是我和他都不會的。」葉翔舞皺皺鼻頭。
「我們那萬能的師傅什麼都教了,卻偏偏沒教我們武功,走江湖沒有武功,豈不是很……」好歹也該會一招半式嘛!
「既然如此,你去了又有何用?」
「我和他加在一起,就是天下無敵啦!」俞詠妍聽她說得自大,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又聽她道:「再說,他此去為二皇子尋藥引,有我協助,豈不是更好。」
俞詠妍微皺眉沉吟,思慮了片刻,才從袖中摸出一塊錦牌。
「你要出宮帶上這塊錦牌便可,但我有一個要求,慕笑塵尋到藥引後,你得同他一起回來,而後才能離開。」
葉翔舞接過錦牌看了又看,有些疑惑。「為什麼我還要回來?不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