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私通敵國,勾結外戚,可知罪?」
「混帳!誰在造謠!誰在污蔑本太子!」太子臉色漲紅,暴跳如雷。
「事出必有因,想必太子是想親眼看到證據才肯俯首認罪。」俞詠妍不怒不笑,說著兩掌一拍,應聲從內殿中走出一名女子。
太子瞬間呆若木雞,下一秒眼瞪如牛,暴出血絲,驚怒道:「水沐鈴!」
水沐鈴先是在皇主公君面前盈盈下跪,免了禮才站到俞詠妍身側,面色平淡如水地看著晉杵幾,從水袖中抽出一疊折子,封皮赫赫是東宮的專用文折。
俞詠妍接過折子,刷地一下抖開。「太子殿下,這是你親筆所寫與敵國相通的書函,看清楚了,末端可是你太子殿下親筆印章,證據確鑿,你還想賴嗎?」
太子驚怒交加。「父皇!兒臣是冤枉的!有人陷害兒臣!父皇明察啊!」
皇主公君一瞥,俞詠妍便命水沐鈴。「將實情稟明王上,不可有絲毫隱瞞。」
水沐鈴微微點頭,說道:「民女深得太子殿下寵愛,甚為感激,發現太子通敵證據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太子的情深意重,沐鈴怎忍心對太子不義,可……」
水沐鈴頓了一頓,我見我憐的嬌弱表情讓眾臣看了也不由心生疼惜。
「思慮國安為重,沐鈴只得痛心放下兒女私情,不願看見太子繼續私通敵國鑄成大錯,還請王上明察。」
「賤人!竟敢信口雌黃污蔑本太子!明明是你與驚瀾勾結陷害本太子!」
水沐鈴淚眼迷濛,倏地跪倒在太子身邊。「太子!太子,別再執迷不悟了,沐鈴對不起您,甘願受您責罰,但沐鈴求您,悔過吧!」
晉杵幾怒不可遏一腳踢開她,水沐鈴額頭著地,頓時流出殷紅鮮血。
俞詠妍眸眼一睜,快手扶起水沐鈴,趕緊命人帶她下去診治。轉而鳳目一凝,氣勢逼人立於晉杵幾面前。
「太子殿下,你不禁私通敵國,還私自扣押上貢的珍寶,苛扣所管轄地方官的糧餉,橫徵暴斂,私定稅制,強搶民女,私自用刑,你敢說沒有嗎?晉朝律,你敢視若無睹,此時此刻還敢囂張跋扈,惡言惡行,你視王朝何在!視王上何在!」
俞詠妍聲色俱厲,駭得晉杵幾張大嘴啞口無言,魏天權見時機成熟,便向中臣大人使了眼色,兩位重臣齊齊上奏。
「王上,太子雖貴為龍子,但罪行無數,不可饒恕,還請王上三思定奪。」
皇主公君疲乏地揮了揮手,董公公便上前宣道:「王上龍體微恙,請諸位大臣先行退朝。」
「王上!」曹中臣驚呼出聲,怎能就這樣退朝。
皇主公君無奈地掃視底下一千人等,看向俞詠妍時,後者毫不畏懼的回視他,他歎了口氣。「就交給中臣大人辦吧。」
「父皇!」太子驚駭哭喊。
皇主公君看著他,眼中顯露慈愛。
「皇兒啊,誰讓你如此不爭氣呢!」說完便由公公侍候著步出太和正殿。
太子見大勢已去,雙目如死灰癱坐在地,俞詠妍緩緩走到他跟前,微微俯身,笑看著他。「太子,你難道不知,水沐鈴,自始至終都是本宮的人嗎?」
說完便不顧太子驚慌,轉身欲離去,沒走幾步,便聞身後傳來董公公尖細的聲音。「公主請留步,王上要見您。」
她略一驚,眼中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步入明心內殿,濃濃的藥膳味便撲鼻而來,皇主公君在龍床上躺著,見她來,也只是微微地瞟了一眼。
她上前行禮。「不知父皇還有何事?」
皇主公君軟軟地揮揮手,摒退一干宮女公公,俞詠妍低眉斂眼,心思翻轉。
「驚瀾,你這聲『父皇』,這麼多年來怕是叫得很不情願吧。」
她的眉心顫了顫,沉聲答道:「父皇多慮了。」
皇主公君突然大怒。「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你陷害太子,朕會不知情!你毀了朕最寵愛的兒子,你說,朕會放過你嗎?」
她抬起眼,眼中毫無懼意,唇邊噙著肆意的笑看著皇主公君,彷若又回到了第一次對峙的情景。「太子殿下德行敗壞早已不是秘密,我讓它昭然若揭,也是為王朝子民略盡綿力。」
「你和千歲的那點兒心思就想糊弄朕!這次是朕疏忽大意,讓你們玩掉了太子,不過,別以為自己就沒有把柄捏在別人手上。」
「王上,您這麼多皇子女,又何必獨獨鍾意太子殿下呢。」俞詠妍不怒反笑。
聽聞此話,皇主公君臉上緩緩浮現慈愛的神情。「他是朕最愛的寵妃所生的孩子,朕答應過他親娘,要好生待他,他是對朕最沒有心機的一個,所以,你以為朕會相信那些通敵叛國的證據嗎?」
晉杵幾再無能也絕對不會背叛他的父皇!這也是他獨獨受寵的原因。
「你也知道朕是不會相信的,才藉了眾重臣的力量逼朕不得不做出決策,俞詠妍,前朝皇帝生了你這樣一個聰明的女兒,讓朕也好生妒忌。」
她略一沉思,答道:「王上不也有眾臣推崇的二皇子。」
「他?」皇王公君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來,驚瀾,朕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只有你和朕知道的秘密。」
「不,不用。」俞詠妍下意識地搖頭。
皇主公君微怒。「不用?你心裡怕是已猜出幾分了吧,只是懼怕講出來!要知道,這個秘密若是被人發現,千歲的命運,可就岌岌可危了。」
「您是在威脅我?報復我讓您失去了最愛的兒子?」俞詠妍雙唇緊抿。
皇主公君此時臉上又顯現出疲態,緩緩開口。「就算沒了太子,你和千歲也不可能成為王朝的統治者,朕會讓你們玩下去,可是,別過了分寸。你這幾日,就別忙回南嶺宮,在這裡,好生思過吧。」說完便命董公公等人進來,不再理會她。
軟禁她?俞詠妍鳳目睜大,心中暗詫。
四日後,她才得以離開太和殿,一回南嶺宮,便見慎兒關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