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了一圈,原來這小子又繞回了原點。她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每天看都不覺得自己哪裡有女人味。
「阿迷,反正現在也只有我和你,不會有人看到的,快去吧!」
看了看那幾套雪紡洋裝,金迷猶豫了一會,她的確有點心動想試穿看看。
這樣漂亮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知道會怎樣?連她自己都好奇了起來。
訾拓看出她的心在動搖,加把勁鼓吹道:「反正你也不把我當男人,我也沒把你當女人。」
金迷心想,也對,反正只有他一個人看到。「那你要允諾絕不和任何人說。」她只害怕會被人發現她穿洋裝的醜態。
訾拓眨眨右眼,比了一個OK的手勢。「換吧,我的經紀人,金迷小姐。」
不知道為何,他竟然很渴望看到她不一樣的打扮。
十分鐘過後,金迷換上純白色的雪紡洋裝走了出來,她彆扭地動來動去,整個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
光著腳丫子的她,站得極不安穩,覺得自己好像換上了國王的新衣,感覺自己就像裸體一般。
坐在椅子上的訾拓一看到她立刻皺起了眉頭,他瞇起眼,很用心地打量她身上的衣著,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但唯一很肯定的是,這衣服不適合她。
「說話啊?」金迷朝他大聲喊道,他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又是皺眉又是搖頭的,不知他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這樣被人打量的感覺很不好。
「無言以對。」他用很認真的口吻回道,他還真沒看過有女人穿上這樣有女人味的洋裝,竟然連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有這麼糟嗎?」他的話反而讓金迷更吃驚,她知道自己不適合,但也沒有差成這樣吧!
「換掉吧!」
「什麼?」
「我說換掉。」訾拓站起身走向他的大床,他累了,好想睡覺。
「喂、喂、喂!」金迷朝他吼道,直直往那張大床奔去。「你怎麼可以倒頭大睡?」她才剛換好洋裝,而這小子竟然就這樣忽略她。這算什麼?一句「換掉」就想打發她,她覺得自己被他給耍了。
「累了就睡,天經地義。」訾拓緊閉著雙眼,連看她都嫌懶。「阿迷,夜已經深了,你就躺在沙發上睡吧,不聊了。」一轉身,訾拓將被子蒙住頭,開始打呼。
金迷傻眼。天啊!這小子當她是誰啊?她兩手插於腰際,氣得青筋亂顫。「姓訾名拓的,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她用力將他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掀。
她的臉色愈變愈青,想不到他竟然睡著了,更過分的是他竟然打起呼來。
啊!金迷猛抓自己的頭髮,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竟然被她的藝人給戲耍。她氣得用力坐在床榻上,覺得自己真是個超級大白癡。
懊惱不已的金迷,陷入沮喪的漩渦中,突然,她的腰竟然被兩隻魔手給纏上。
這裡也只有她與……他?!她反射性地低頭察看,真的是他!
他的手在幹嘛啊?
用力將腰間的魔手撥開,可那兩隻黏人的魔手怎麼拉都拉不開。「訾拓,你給我醒過來!」她用力拍打他的臉頰,想把他給打醒,可他就像睡到陰曹地府十八宮殿般,任憑她怎麼打、怎麼捏,他就是不醒。
從來沒有和男人如此親密過的金迷,羞得巴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訾拓、訾拓!」她從沒見過有人可以睡得這麼沉,怎麼叫都叫不醒。就在她打算放棄時,還有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金迷整個人被他壓在床上,他像蜘蛛人般將她困縛得死緊,而她就像耶穌被人釘在十字架上動彈不得。
天啊!她是怎麼了?心跳得飛快,渾身躁熱不安,金迷臉紅到幾乎可以將床單給燒了起來。
他的腳竟然大剌剌地橫跨在她的大腿間,而他的臉很自然地窩進她的頸項間,噴吐出來的熱氣不斷搔著她,害她的脖子被他弄得很癢。
她原以為這小子是故意的,可是她卻發現到他的呼吸很規律,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與訾拓近距離接觸,他的睡顏強迫地印入了她的眼簾,教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幸好這小子現在睡得很沉,她才敢偷偷地打量他。
他的髮絲不經意落在她頰上,他身上好聞的味兒像青草般清新,讓她好喜歡。
她看著他的臉龐,發現他的鼻子挺得不得了,唇瓣生得極好,厚薄適中……
嗯,金迷咬了咬下唇,想不到這小子看久了,還會讓人想入非非?!
她從沒那麼近的打量過他,而這次她的心竟然對陳非凡以外的男人怦然不已,金迷趕緊壓住心口,覺得好不可思議,她心跳得很快,眼神捨不得移開。
她到底是怎麼了?他不過是她的藝人,而且還是比她年輕的弟弟,如此生得潘安般俊美的男子更是不可能將她放在眼底。
是那個意外的吻吧!將原本不可逆的化學方程式變成可逆了。
金迷搖頭失笑,要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第六章
東方魚肚白,光線從窗戶間穿透進房,灑落在整間室內。
躺在床上的訾拓一張開眼,立刻揉眼,用力的揉眼,雙眼不停眨啊眨,腦中立刻閃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那麼沒禮貌的睡在他旁邊,她不會暗戀他吧?
訾拓趕忙拉開身上的被子,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還在。呼!好險,沒失身。
怪!他的手竟然還摟著她的身體,糟!他昨晚不會是把她當成了抱枕吧?
而這女人,似乎睡得很沉,還沒有要醒來的打算,他伸手搖搖她,她的頭只是晃了晃,嘴巴還不自覺嘟了起來,像是在和人撒嬌似的。
好可愛喔!看到她與平日形象大相逕庭的表情,讓訾拓大開眼界,他乾脆枕起下巴,看著她熟睡的睡顏。
訾拓的嘴角揚起了弧度,他喜歡她現在的模樣,沒有武裝、沒有大姐的架式、沒有男人婆的樣子,現在的她好像初生的嬰兒,讓他情不自禁看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