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傅學健的視線,葉鵬程害怕得渾身竄過一陣寒顫,「你真可惡,你居然說我是條狗!」
傅學健懶得理他,「你讓不讓?」
「不讓!」心中雖然害怕,但葉鵬程也懂得耍強,他不認為傅學健真的敢對他動粗。
「愚蠢的人。」隨著話落,傅學健飛快地出手,不過是一記擒拿、一個過肩摔,即讓洗手間裡充滿著殺豬般的哀號聲。
「傅學健,你居然敢對我動粗?你這個……」摔在地上的葉鵬程好不容易掙扎著由地上爬起,看著手握在門把上,正準備開門離去的傅學健,破口大罵著。
「我絕對要告訴大家,你是個暴力的可怕份子。」
站在門板前的身影略頓,極緩地,傅學健轉過身來,看著剛由地上爬起的葉鵬程,已無心再掩藏什麼。
「隨便你!」說著,他低頭瞄了眼腳邊不遠處的一個小水桶。
神速地抬腳一踢,轟咚一聲,神准地踢飛水桶,直接命中某個人的臉門。
又是哀號聲四起,傅學健只淡淡地瞥了被水桶砸中臉門的葉鵬程一眼,隨即伸手解開門上鎖,拉開洗手間門板。
「傅學健,你是偽君子,你是暴力份子,你是擅於偽裝的惡魔!」葉鵬程邊哀號邊喊。
「你要這麼說,我一點也不反對。不過你還真幸運,至少你是少數見識過我粗暴真面目的人!」丟下最後這一句,他轉身離去。
第2章
「什麼?你說你在哪裡?又去看她?拜託你好不好,小健,你要是真那麼閒的話,就來幫幫我吧!我最近忙得要死,你聽見沒有?喂、喂、喂……」
沒等手機另一端的人講完話,傅學健即按斷通話,讓手機另一端哇啦哇啦叫的喊聲不再侵害他的耳膜。
他拉開車門,隨意將手機往車內一拋,跨步下車。
很巧地,在隨手甩上車門時,一部腳踏車由遠而近,剛好來到他的身邊。
車上的人兒一見到他,趕緊煞車,動作慌張得有點拙地從座墊上躍下,撫撫裙子,剛好站定在博學健面前。
「你好。」小聲地,康乃熙深吸了口氣打招呼。
「呃……」傅學健本不想理她,但既然她已開口,他也不好意思全無反應,「你好。」
「你……來看舅媽?」乃熙雙手牽著腳踏車,又一點頭。
「是。」傅學健扯動嘴角,給予一記沒有溫度的微笑。
「她……在裡面。」自從舅媽對她提起了那個荒唐的提議之後,乃熙就再也提不起勇氣對上傅學健的雙眼。
好荒唐,對吧?
她不知道舅媽的過去如何,但一個母親居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小孩懷恨,真是讓人無法想透的事。
「我知道。」傅學健略瞇起眼來瞧她。
他那個已經病得快動彈不得的母親,除了能躺在屋子裡的那張老舊床鋪上外,還能跑哪去呢?
「那你是不是……想進屋去看她?
這幾個字沒來得及說完,微微抬起下巴的動作,讓乃熙的眼不巧地對上了傅學健的黑瞳。
她逃避似地飛快撇開臉,然而,心跳卻開始不受控制的亂了節拍。
「我不進屋去。」傅學健的目光由乃熙逃開的臉挪開,先探向屋內,再挪向天空,最終又落到身前的這抹消瘦身影上。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自己心頭的微訝,一個很單純的女孩,纖細善良可愛,尤其是她眼裡的執著和純真,只消一眼就可看出,她百分之百該被歸類在好人的隊伍裡。
這樣一個人,卻被上天安排在殘忍無情而且貪婪的母親身旁,照顧著她。
「那……」深吸一口氣,乃熙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將逃開的眸光拉回,再勉強自己綻開僵硬的笑。
「我不進屋。」傅學健再次強調。
「喔。」他都強調兩次了,她還能說什麼?
真的是一對奇怪的母子,母親心存怨恨,一心想著報復;兒子明明心繫母親,但每每到來,都只是獨站屋外,一點進屋去的意願也沒有。
「那……我進屋去了喔?」乃熙又看了傅學健最後一眼,轉身欲往屋裡走。
「等一下。」傅學健卻突然喊住她。
「呃……還有事嗎?」乃熙轉回身來。
「你……」如果想個法子,把她帶走,那麼,躺在屋裡的那個重病的女人,是不是會變得更淒慘?
一想到可以讓那個貪婪的女人變得更淒慘,傅學健的心一陣激盪,說不出感覺,也許是喜悅,就像嗜血的野獸,剛活生生扒開了一個人,生吞下肚一樣的教人感到愉快。
「我?」乃熙眼裡掛著問號。
幾次,她提醒自己不可以忘記對舅媽的承諾,然而,她具的做不到。
「是的,我是想問你,你找到工作了嗎?」記得上一回遇見她,她好像說因為打工的超商決定結束營業,正在找新工作。
「喔,原來你說這個。」乃熙搖了搖頭,「目前還沒固定下來,因為店長說需要三個月的試用期,不過我想應該我很快的就能通過試用,成為超商的正式員工。」
「你還是在超商打工?」傅學健的眉心微擰。
乃熙坦然點頭,「是呀,畢竟我沒什麼工作經驗,只當過超商店員,而且……」
話就此打住,她沒再往下說。
而且舅媽需要她照顧,她沒辦法當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只能選小夜班或夜班時段舅媽睡覺的時間來打工。
「而且什麼?」傅學健仔細認真地打量她。
「沒有、沒什麼。」搖搖頭,乃熙很快讓話題就此打住。
傅學健可不想,「有沒有考慮換個不一樣的工作?」
「不一樣的工作?」可能嗎?可以嗎?
眉尾微揚,傅學健在心中低低的笑。
看吧,就說她非常容易就能擺平,雖然只見過幾次面,但他早已看出她是那種沒什麼心機的人。
「我有個朋友,最近因為會計生產離職,需要一名新員工。」他說著,心裡已忍不住開始盤算。
讓她離開這幢破舊老屋,讓她無法二十四小時緊盯著那個女人,那麼對那個女人來說,痛苦和不便將是倍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