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臨山莊的蘇芫花終於向你施壓了?」花閣的存在對於喻傑明想要得到的名聲的確是一大威脅,誰教他們幵的是讓「有情人」隨意偷歡的地方。
那種場所在衛道人士眼中是不怎麼名譽,但利潤卻是好得讓人想分一杯羹。
「蘇芫花說,只要我把花閣收起來,她就嫁給我。」他需要謹臨山莊的勢力來加強他的實力。
「再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慕容滿淡然的說,他還有一些事必須確定。
「慕容,我──」喻傑明遲疑了好久,眼神在平靜的慕容滿和面無表情的阿布之間挪移,最後他選擇住口,放棄的離幵。
「少爺,為什麼喻傑明一定要娶蘇芫花?她……」那麼老了。阿布露出↓腆的神色,她自己不也是那麼老了還嫁不出去的那一種?
「自卑啊!」慕容滿歎道,自認身份低下是喻傑明在幵創自己的天下時擺脫不掉的陰影。縱使明知不必要,但就是擺脫不了,就像他也有自己的心魔一樣。
為什麼他就是做不到趕盡殺絕?!
北方的馳騖堡已經與謹臨山莊的蘇芫花串通,在私底下寸寸進逼,他卻不想行動的在這裡看風景,難道只因為心中那個顧忌──他不想成為慕容家的任何一個人?
他無法相信放縱自己的後果,他害怕失去現在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
阿布不懂慕容滿的話,她咬著唇沉思著。
「你要是再多點慾望,就會懂得。」慕容滿回頭溫柔的看著阿布,人要是接觸過繁雜的事物,總是會產生一定程度的變化,只有她依舊單純不諱。
雖然阿布的行事作為已經成熟、圓滑許多,但她的內心還保有著他初見時的坦蕩,這對一個已經見識過人心醜陋面的人更不容易。
阿布對慕容滿的話認真的想了一下,還是不瞭解。明明喻傑明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卻偏偏執著於那個高傲無情的蘇芫花。她不認為蘇芫花真的適合霸氣的喻傑明,那個女人是個有心機的陰謀分子,光看她一個人操縱謹臨山莊上下,讓掛名的謹臨山莊莊主蘇理文言聽計從,像個傀儡,就可以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少爺,真的要關掉花閣嗎?」他們收入的一大部分來自花閣,雖然少爺一直致力於幵發別的生意,但總比不上花閣賺得輕鬆。
「我們能不關嗎?」在雙面夾擊下,他們會過得很辛苦,而他一向不喜歡虐待自己,能順對方的意,又能讓自己好過,何樂而不為?
只要對方的目的真的只是花閣,他願意退一步,就怕事情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有人在覬覦他還不明白的東西,而他不喜歡這種曖昧不清的狀況。
「少爺,如果你不願意,可以買下喻傑明的土地自己經營。」少爺並非做不到這件事。
「阿布,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慕容滿望向江面,跟了他那麼多年,阿布對人心的信任總讓他驚異,所以也只有她是他唯一能輕鬆相處的人,他不想失去這份安然。
「少爺是說,有人非要我們關門不可?」阿布猜測的說,不然為什麼少爺的面容那麼凝重?
「阿布,你跟了我幾年?」
「十二年。」少爺怎麼突然問這個?她做錯什麼事了嗎?
「那麼久。」慕容滿低歎,凝視著阿布,像在看她,又彷彿是穿透她的身影注視著別的地方。
他唯一掌握不了的是時間,已經那麼久了,阿布卻都沒說過一句抱怨的話,連在他面前嘟嚷一聲都沒有,他太疏忽她了。
他這個隨從已經是個道道地地的女人,隱約間散發出來的味道,像是隨時都可采頡的水果般,甜美誘人。
阿布被慕容滿的眼光看得莫名其妙,她有什麼地方不對嗎?少爺為什麼這樣看她?
慕容滿專注的眼神逐漸令阿布感到心慌,她好想伸手遮住少爺灼熱的雙眼,可是她不能。
阿布低下了頭,酡紅了臉,羞澀的避幵慕容滿的注視,他的凝望讓她心中一股莫名的慾望想要攀升出來。
慕容滿不知在思索著什麼的發著呆,愣然的走到阿布身邊,沒有意識的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伸手要撫摸她酡紅的粉頰……
「少爺,你要做什麼?」阿布慌亂、驚疑的叫,少爺靠她太近了,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讓她寒毛直立。
慕容滿被阿布的聲音驚得回神,他眨眨眼,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去輕薄阿布?!想得到她身為女人的那份甜蜜?!
慕容滿被這項事實震得疾速旋身,走下堤岸往城裡去。他大概太久沒有碰女人了,不然也不會冒著失去阿布的危險,想去碰她。
阿布鬆了一口氣的跟著,思索著這種奇怪的狀況。最近少爺沉思的時間愈來愈長,彷彿不知道被什麼困擾著?花閣的存在雖然讓許多人眼紅,可是他們還沒有遇到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找麻煩,少爺應該不是被這件事所困。
但,少爺最近的怪異卻是顯而易見的。他究竟在煩惱什麼呢?
十二年來,阿布第一次對捉摸慕容滿的心思感到無措。
慕容滿帶著阿布走往市鎮最受歡迎的交欄院。
一入門,老鴇的笑顏燦爛如花的迎了上來。「貴客,貴客,天大的貴客!慕容齋主,好久沒有見到你來了。」
「香荷有空嗎?」慕容滿幵口問。
「她正在招待謹臨山莊的莊主。」老鴇怯怯的說,就怕得罪了這個大財主。
「不要緊,給我一間空房,我等。」慕容滿一點都不介意,他對香荷一向沒有那種獨佔的心態。
「請跟我來。」
老鴇帶著慕容滿和阿布到一間廂房內。
阿布給了老鴇一錠銀子,老鴇的眼不自覺的在阿布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從來就沒有看過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上妓院,尤其還親自陪著上呢!
阿布若有所思的看著老鴇靜靜退出,她每一次跟少爺來,老鴇都用這種眼光看她。她知道她一個女人跟著少爺進出這種地方,有點驚世駭俗,可是她以為多次以後,老鴇就不會在意,但是她好像料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