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官帶著一股清麗迷人的味道,稍稍化解她眉間的厲色,再佐以適當的打扮、多微笑,她會有幾分女性特有的嬌柔,那鮮艷的紅唇更可以為她帶來性感的風情,不再硬生生的像個不起眼的跟班,似有若無的隱形起來,也許就會有人注意到她不同於一般女子的動人魅力。
阿布的美麗是讓每個女人都會妒羨的,那是種會隨著年齡的成長而變得更誘人的魅惑,慕容滿是否注意到了?
「我從來就沒有干涉她的穿著。」慕容滿喝著酒,口氣平淡的說。
「慕容,要不是我跟你那麼熟,其實我也不太敢跟你提起阿布的事。」認識久了,她才知道慕容滿和阿布之間,真的只是普通的主從關係而已,是旁人妄加揣測,讓他們的單純染上顏色。可是他們的感情也不是一般人會有的,所以她總排除不掉他們之間的可能。他們真的不可能嗎?
「怎麼說?」他忽略了什麼事沒有察覺?
「整個江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阿布是『你的人』,是你這個江南貴公子──慕容滿身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兼貼身護衛?誰有那種天大的膽子敢打她的主意?又不是不想活了。」香荷這個旁觀者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
慕容滿深深的擰眉,他們一向形影相隨,讓外人多心了,也阻斷了阿布的姻緣。
香荷為慕容滿添上了酒,她輕笑,「難得也有讓你看不透的事。」
慕容滿苦笑,他是盲目了。對阿布,他一向是信任多於猜疑。
她的眼神還是跟以前一樣,像隻狗般的忠心耿耿、明亮清澈,從未變過顏色,澄清得讓他一眼就能看透,只是跟了他那麼久,她多少學會內斂的本事。
學會收斂自己外露情緒的阿布,他也不以為意,畢竟那是他對她最基本的要求,是跟在他身旁一定要做到的條件。
但隨著時間流逝,他再也無法否認,阿布除了是他的隨從外,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這樣的發現讓他心中不可知的糾結浮出檯面。
他無法再忽略他埋藏多時、已在蠢蠢欲動的念。
???
交欄院,高雅浪漫的廂房內,層層的粉紗圍繞著數不盡的男歡女愛。
兩具赤裸裸的胴體停止了他們的交纏。
「你還在想阿布的事?」香荷香汗淋漓,意猶未盡的用纖指畫著慕容滿硬挺的胸膛。今天,他心不在焉的。
慕容滿淡然的移幵香荷的玉手,下了床,慢條斯理的穿上衣服。
香荷在床上枕著自己的手臂,欣賞慕容滿自然天成的優雅動作。
「這個世上,我看只有阿布能讓你如此的煩惱。」她是心知肚明的,慕容滿對她只有欲,沒有愛,不然他不會兩、三個月才來看她一次,發洩他的慾念。對阿布,慕容滿只有信任,沒有欲,而那份不同於別人的感情真的不會變質?或者只是被他壓抑下來而已?
慕容滿勾起笑的回過頭,對香荷似有若無的抱怨淡然視之,絲毫未曾有過動搖,他從不認為他會有愛上阿布的一天。
香荷再怎麼試探,一樣都只有相同的答案,他和阿布不可能會是一對,要是會,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發生。
是的,早在多年前就會發生,他不該多心的。他的立場一直都沒有改變,他只要夥伴,不要情人,所以他才會要阿布收起她身為女人的意識;可是為什麼此刻他會覺得自己做錯了?看著柔媚的香荷玉體橫陳的躺在床上,這種感覺更加的明顯。
如果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換成阿布,那又會是怎樣的滋味?
一股不期然的慾念如漫天大火襲上他沒有防衛的心。
「怎麼了?」香荷出聲問,他失神了,眼神卻火熱得驚人。
慕容滿察覺不對的甩幵雜念,「我會請老鴇今晚讓你休息。」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對一個看了十多年再也熟悉不過的人,起了平生未有的激烈狂熱?
「謝了。」香荷語露嘲諷的躺回床上,不再面對慕容滿的無情,她早已經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
慕容滿沒有留戀的走出廂房,在外守備的阿布馬上亦步亦趨的跟上去。
他優閒的散著步,目光卻注意著阿布的一舉一動。
當年,他真的不該讓阿布跟著他到交欄院的,以前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後悔過,但現在他卻會想他對阿布造成的影響。
阿布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表現出愛戀的情緒,她是否忘了自己是一個女人?忘了她不適合以護衛的身份在他身邊待一輩子?
他是否該跟她討論這種問題?
「阿布,你……」慕容滿停下腳步又住了口,他想起阿布早已經不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她大到可以打理自己的事,他怎麼又會想當起她的保母來?
最近他真的是太奇怪了,他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發酵,就等著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時候侵佔他,尤其得知馳騖堡的舉動後,他就更加的不安。
他在驚慌,他會失去某樣他不知道、未曾發覺,卻一直存在他心中的基石。
「少爺,我請齋離閣的青大夫來看你好嗎?」阿布再問,青棠是齊玄莊三俠之一,也是少爺少有的朋友。
慕容滿失笑,這的確不像他,什麼時候他做事會這樣下不了決定、優柔寡斷、失去平時的果決?
她的確是他這輩子唯一會主動去關心的人,所以她實在不適合再跟他到妓院去了。「阿布,以後不要跟我到交欄院了。」
「少爺,阿布做錯什麼事了嗎?」她驚慌,不敢相信少爺會對她這麼說,她自認為沒有做錯事啊,為什麼要把她調離他身邊?她不要!
「沒有,你怎麼會這麼認為?」慕容滿瞥了她一眼,對於她的慌張感到訝然,她是不是很在乎在不在他身邊,不然怎麼會如此激動?
「那為什麼我不能陪你上交欄院?」心中的急迫讓阿布沒有多加思考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