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哦哦哦!
陶樂善嚇死了,從他身邊跳開,她的動作驚醒火燎原,當他張開眼就看見她急乎乎地套旗袍,背對著他的小圓臀搖呀搖在跟他說早安,一清醒就看見綺麗的美景讓人心情很好,但是火燎原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太久,因為當她著裝完畢,就迅速轉回來瞪他,然後爬回他面前,正襟危坐,與側身坐起的他平視。
「一夜情,OK?就只是一夜情,其他的什麼都沒有,OK?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准有第三個人知道,知道了我也不會負責任,OK?」她面色凝重,字字嚴謹,和他商量著該如何湮滅昨夜的一夜風流。說商量也不算,因為她擺明就是她說了算,雖然不斷地問他,卻絲毫不給他回答的機會,拍板定案:「就這麼說定了,恭喜你我達成共識,我先走了。」她還跟他握握手,好像就在前一秒兩人簽下了價值上百億台幣的合約,說完,落跑得比誰都快。
火燎原傻眼,不敢相信在上過床之後自己竟然是被拋棄的一方。
宿醉讓他頭痛,陶樂善則讓他的頭痛加倍,但是身體記住了歡愉,酒精沒有麻痺知覺,沒有沖淡敏銳,只有讓感官完全放縱。
環視屋裡,是放肆狂歡的慘況——長桌上的東西都掃落到地毯上,因為那裡是案發第一現場,紅酒瓶倒了,流出的酒漬在桌巾和地毯上形成小小湖泊狀,已經乾涸,紅紅一片,伏特加的酒漬還好,反正是無色透明;地毯上有兩隻喝醉的野獸翻滾打鬧過的痕跡,還有她十指蜷扭過的起伏,案發第二現場。
火燎原草草穿回褲子,彎腰收拾狼藉,該歸桌上的歸桌上,該歸地上的歸地上,該往垃圾桶裡丟的也不用留情。
他看見自己光裸的上半身。
昨天被孟虎打的傷口都開始淤青,他的腹肌間有孟虎毆出的拳印,手臂上也有兩人扭打留下的指印,那些都不重要,在孟虎打出的淤青旁邊,有小小的,像花朵一樣的呃痕,是陶樂善咬出來的,孟虎打出來的很痛,但她用嘴唇吸吮出來的,不痛。
他忍不住在自己身上尋找她留下來的痕跡,好像這樣才能證明昨晚的一切不像她所說的雲淡風輕。她也真不留情,牙齒咬出來的,手指捉出來的,隨便數數也有十幾個,她昨天醉得那麼糊塗,貼在他身上每一處和兄弟扭打造成的傷,把她自己當成沾了藥的棉花棒替他止痛,雖說喝醉的笑鬧成分比實際上藥還多,但她確確實實讓他轉移了那些小傷口微不足道的刺痛,因為他的注意力只剩下她的唇舌有多溫暖,她壓在他胸口的乳房有多柔軟。
結果她清醒之後完全不認帳,急著要他認同她的定義——
一夜情。
火燎原撿起桌巾,將最後一樣沒物歸原處的東西丟回桌上,桌巾上醒目的酒漬隱藏不掉另外在上頭綻放開來的小花蕾,顏色比紅酒漬更深一些些……
「媽的,處女跟人談什麼一夜情?!」
火大。
第三章
火燎原有種錯覺,幾乎要懷疑那片被人突破的處女膜是在他身上。
不然為什麼在意的人是他不是她?
她真的當他是一夜情對象,天亮之後就沒情面可講,只有他一個人還擔心她懷孕、擔心她哭、擔心她痛、擔心這擔心那……她倒好,在場子裡如魚得水,尤其第一次親眼見到孟虎拖著老千到休息室海扁,她一臉興匆匆的跟過去,和孟虎一左一右地打起可憐的老千,打完之後還哥倆好地一塊向藍冬青討香檳喝,並且開始討論「你那一拳很夠力、你那一腳踹得真漂亮」之類的爛話題。
他實在是沉不住氣了,在她嘴裡哼著歌,一手甩著抹布,準備走向吃角子老虎機去好好擦拭一番時,動手捉住她,直接拉著她回到案發現場。
「你幹什麼啦!這樣拉拉扯扯被大家看到,又誤傳我們有什麼不清不白怎麼辦?!」陶樂善甩開他的手,氣呼呼的,目光環視週遭,幸好沒有太多人注意他們。
「我們已經不清不白了。」他提醒她。
「就跟你說那件事是意外,你當它是一夜情,不要放在心上,別在意它,過幾天就忘了。」身高不夠,拍不到他的肩,改拍他的胸口。
「你這種老色鬼口氣說得還真溜。」火燎原冷笑。聽聽,她還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過幾天就會忘了,可惜她嘴裡少叼根煙,不然就更像個痞子。
「如果你拉我過來就是要談那件我忘得差不多的事,那我要出去羅。」她叉著腰惡霸地說道,讓他立刻想起他的雙手也曾觸碰那處凹線優美的部位,握著它,逼迫她嬌小的身軀更加包容他……
火燎原強迫自己回神,雙臂環胸,不許自己分心在她可愛的小蠻腰上。
「陶樂善,我是不是該為你的豪放誇獎兩句?」他酸她。
「隨便你呀,誇個一、兩句來聽聽也好。」嘿。
「你好歹表現出一點點女人酒後失身該有的反應。」一點點也好。
但她沒有,還挑眉回視他,反問:「例如大哭?」
他聳聳肩,不確定大哭是否屬於「該有的反應」,但他至少能確定,冷靜地對他說一夜情沒什麼大不了,絕對不屬於「該有的反應」。
陶樂善抓抓短髮,一臉煩躁,「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對這件事封口不提嗎?」現在害她又斷斷續續地回想起來,可惡,她好不容易才忘記的說……
「我不記得我有答應你什麼。」明明是她自說自話,說完又快速閃人。
「那現在答應我也可以啦,忘掉那件事,OK?」
「不OK。」
她變臉,防備地問:「不然你想怎麼樣?!」想要她負責,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還能怎麼樣?」
「看,你也不知道還能怎麼樣,所以呢,我的方法最好,我們都忘了它,以後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多好呀。」陶樂善採用的是逃避,當只鴕鳥,把那天發生的一切隨著腦袋一塊塞進土裡,聽不到看不到想不起來就等於它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