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內心雷電交加,她仰起臉,眼睛睜得奇大,整個人完全石化……
天哦……他垂著臉的這個角度帥得太不像話了!
卸下眼鏡,他的眼睫毛又長又濃密,鑲在魚形的眼睛上,像一排扇子一樣扇啊扇的,扇得她心慌慌,腦烘烘。
從他挺直的鼻子呼出的熱氣,醺得她意亂情迷,如癡如醉。
還有他的嘴唇……她碰過,薄薄的,軟軟的,溫溫的,甜甜的……
尹適可胡思亂想著,忍不住嘴巴微張,像只被電得暈陶陶的笨魚。
光看她這副尊容,杜非同心想,他大概會有好長一陣子不想吃魚了。
「嗯,臉有點紅,會不會是發燒?心跳有沒有很快?」他忍住訕笑,柔聲問。
她像被催眠了似的,壓根沒聽進他的話,只是傻傻地點點頭。
「心跳很快?那心臟有沒有不舒服?」他又問。
她還是點點頭。
「大概是發燒了,我測一下看看……」他說著突然低下頭,直接以額頭碰觸她的前額。
她傻眼,嘴巴張得更大。
他他他……他的臉……靠得好近……
太近了……太近了……
糟,會死!她的內力散渙,她的脈搏狂亂,她呼吸困難……她就要死了!
「你並沒有發燒啊!尹適可……」他抬起頭,看著她迷醉的模樣,隨即推開她,勾起壞壞的笑容,「倒是……你這表情好像在發春哩……」
啊?發春?什麼叫發春?是指在春天發作的病嗎?可現在明明就是秋天……
她呆愕地瞪著他。
「坦白說,我見過類似這種症狀,金銀閣裡有些暗戀我的女人一看到我就是這副德行……你……該不會也愛上我了吧?」他冷冷一笑。
愛——?
「嗄?」他的話像一道閃電,當場把她劈醒。
什麼愛?愛什麼?他他他在說什麼啊?
「我最受不了那些像蒼蠅一樣的女人了,一看見男人就黏著不放,你不會和她們一樣吧?」他板起俊臉。
「不……不……」她驚恐地拚命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蒼蠅,她對他純粹只是粉絲對一個偶像的崇拜,和愛無關……
「這樣不行哦,黑武士團不是明文規定,不能愛上保護的對象嗎?更何況我還是金銀閣的首領呢!」他給點小小恐嚇。
「我……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她大聲澄清,可是語氣卻有點虛,胸口也有點緊。
「真的沒有?」他瞅著她。
「沒有!我……我只是有點感冒……對,感冒,哈啾哈啾!」她急忙作勢打噴嚏,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沒有就好,我想像你這種受過訓練的保鏢應該不至於糊塗到管不住自己的心才對,只有那些沒腦袋的女人才會亂髮春,像花癡一樣讓人倒盡胃口。」他冷哼著,話中儘是暗諷。
沒腦袋!亂髮春!花癡!
這幾個字眼像刀一樣射進尹適可的心中,她胸口抽了三下,總覺得杜非同好像在說她……
「我真的……沒有……」她低下頭再次聲明,可心卻悶悶的,悶得好像自己撒了謊。
他冷冷一笑,沒想到欺負這土包子還挺好玩的,於是又道:「那你敢發誓嗎?說你絕對不會愛上我?如果愛上我,就會遭報應,生不如死。」
「嗄?」發誓?
「你敢嗎?」
「我……」她臉色發白,哪裡敢發這種毒誓?
他看她嚇壞了,不禁朗聲大笑,「哈……逗你的,誰會發這種無聊的誓?又不是閒著沒事幹。」
她愣了愣,暗暗吁口氣,乾笑幾聲,「就是說啊……哈哈……哈哈……」
只是笑著笑著卻發現自己手心竟全是汗……
「好了,來談點正事吧!」他暗暗啐笑,轉身踱開,拿起一個遙控器一按,衣櫃緩緩打開,一整排的各色襯衫,一整排的各式西裝外套,還有一整排的長褲,抽屜打開,還有一整層的領帶,一整層的袖扣領夾,一整層的襪子、鞋子、皮帶……
她看得傻眼,百貨公司的名牌專櫃貨色都沒這麼齊全。
「上次那個狙擊事件不單純,首領改選測試今天才開始,我想,已有人想趁早除掉我……」他邊挑著衣服邊道。
「啊?那已經查出是什麼人指使的嗎?」她急道。
「根本不用查,除了姓孟的老頭,不會有別人了。」他冷笑著,挑了一件銀灰色襯衫,黑長褲,丟在床上。
「孟元老?這……這不是太過分了嗎?你好歹也是現任首領……」她氣憤地握拳。
「現任首領又如何?那些元老一個比一個自大,老認為他們的輩分高,足以制得住我……哼!也不想想這幾年是誰把金銀閣壯大的?沒有我辛苦賺錢,金銀閣能有今日的規模?」杜非同每每想到那些沒什麼作為又不事生產的元老賴在金銀閣混吃等死,氣焰還如此囂張,就一肚子火。
「就是說啊!那些老頭太不像話了,這種情況要是在六韜館,他們早就被小姐給砍了……」她忿忿不平地聲援。
「所以啊,這就是金銀閣和六韜館最大的不同,我得自求多福一點才行,否則什麼時候被暗算了都不自知呢。」杜非同冷哼。
上次遇襲,元老們各個裝作不知情,很顯然有人是想借此機會除掉他,幸好他早就做好準備,可不會傻傻地任人宰割。
「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杜首領。」她大聲向他保證。
他盯著她,暗想,這傢伙雖然少根筋,不過功夫還不錯,就暫且把她留在身邊當防彈衣吧,緊急時也好用她來擋子彈……
「好吧!那我就把命交給你了,尹適可,你可得『拚了命』保護我。」他勾起嘴角,拋給她一記魅惑的微笑。
她被他的笑容電得熱血沸騰,立刻激昂慨然地道:「是,我拚了命也會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受任何傷害。」
「很好,我會記住你這句話,希望你說到做到。」他沉沉地笑了。
「是。」尹適可認真地點點頭。
就在此時,浴室的門又拉開,一個只在重點部位以浴巾遮住的女人走了出來,慵懶地問:「非同,在和誰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