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的同夥吧!」綠蘋知機的說。
「要怪就怪李院讓你們知道得大多了。」張世味平靜得不像剛殺了一個人的樣子,冷血得沒有絲毫的波動。
「你不會成功的。」綠蘋勉強自己說話,她必須拖延時間。
「會的。除了你們,沒有人知道這次的搶劫會是我幹的。」在左家他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在做事,沒有任何不良的紀錄,也沒有居心不良的跡象,沒有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你打算賴給其他的盜賊?」綠蘋望著張世味在火把的光芒下逐漸露出猙獰的面容,她知道要逃出他的魔手太難了,但她不能不試。
「你說太多了。」張世味正要下手卻聞到火藥味。
兩、三個煙火從綠蘋的身後往他身上投擲過來,張世味以為是暗器連忙閃到一邊,一時間洞口有了空隙。
綠蘋拉著左法航往洞口沖,張世味俐落的回過身來將手中的劍射向快要消失在濃霧之中的綠蘋和左法。
一道女性的慘叫聲和跌倒的聲音讓張世味知道他傷到了緣蘋的腳,可是他不知道有多嚴重,於是也跟著衝入濃霧中。他必須確定他們真的死了,威脅他長遠計畫的人、事、物都必須被剷除。
「二嫂?」左法著急的回過頭,卻無法在濃霧中看到綠蘋的形跡。他急切的想哭,眼眶早已泛紅了。
「法兒,快走,回家去。」綠蘋對著在法發出聲音的方向說道。
「二嫂?你在哪裡?」左法不肯走,他的夜明珠在點煙火的時候被他放在山洞裡了,他看不見綠蘋,也看不到路,腳下更是崎嶇不平的大小石頭。
綠蘋著急,如果她再和左法對話,張世味會知道他們的位置的。
「法兒,不可說話。他來了。」綠蘋好像聽到腳步聲和湖邊石頭的碰撞聲。
左法不敢冉說話,只能蹲下來蜷曲著身體,驚恐的想望穿濃霧看到那個壞人和保護他的綠蘋。
綠蘋忍著痛將刀從腳踝處拔出來,她知道她的腳筋被斬斷了。她撕掉內裙的布料簡單的包裹起來,突然一柄銳利的小刀飛至,驚險的落在她身側,她被嚇到的同時也被腳傷痛得冷汗百流,再也受不住的哼出聲。
張世味循聲走過去。左法也聽到了,他開始慢慢的往綠蘋的方向移動。
綠蘋將長劍握在手上,當張世味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時,她選擇一個方向往前撲去,卻壓到左法。
「法兒?」綠蘋抱著他問。
「二嫂?好痛!」左法被綠蘋的大力一撲壓得好痛。
綠蘋突然聽到破空聲,刀光一閃,她的臉被劃傷了,濕熱的血滑下她的臉頰滴落在左法的臉上。
「二嫂?」左法摸著臉頰的血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左法一出聲另一柄小刀又飛至,綠蘋摀住左法的嘴,踱著腳拉著他閃過暗器。她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左法,而狠毒的暗器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毫不留情的射中她的背,她沒有病哼一聲,濃霧遮住了她痛苦的面容,也掩蓋了他們的行踩。
左法被綠蘋推著走,後頭的腳步聲仍一直追在他們的身後不放。走了一段路後左法和綠蘋都踩到了水,他們倒抽一口氣,驚慌的發現他們已經到湖邊了。前面無路可走,他們改往旁邊行去,卻被一個東西撞到,綠蘋伸手去摸,是船!
「快上去。」綠蘋將左法抱上去後,一找到攬繩就用利劍割斷,她推著船往湖心去。
暗器一直往他們這裡飛過來,綠蘋忍著腳痛和害怕的心,直到湖水升到她的下顎處,她才勉力爬上船去。但綠蘋還沒有進到船內,暗器又往他們直射而來,一把小刀射中她的手,再加上船隻過度搖晃,讓地無法支撐的跌下水去。她不會游泳,湖水灌進她口鼻,漸漸的,她整個人往下沉,喪失意識之前叫的是左翼的名字。
「二嫂?!」左法聽到落水聲不禁驚叫著。他不會游泳,而小刀飛至的破空聲又讓他瑟縮的躲進小船內。
他知道他失去二嫂了,他捂著嘴不敢哭出聲,他不該找二嫂出來探險的,要是他不那麼大意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左法傷心不已,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任由小船漂蕩著。這一切對一個一向生活平穩的十歲小男孩來說刺激太大了,內疚和害怕更是抓住他小小的心靈不放。
一艘烏漆抹黑的船悄無聲息的錯過了左法的小舟,船上傳出一陣幾不可聽聞的年邁男女聲。
「死老頭,願賭服輸,這種天氣摸黑還捕不到魚,別忘了一年的家事費用全由你張羅。」老太太輕鬆的喝著茶,一邊隔空傳音。
「死老太婆,你等著看好了,我絕對會捕到魚的。」老人不甘的回嘴。他才剛把網撒下去,就對拖土來的重量滿懷信心。
霧大得讓人看不見,老人只好用手摸,卻摸到一個柔軟又冰冷的東西。
「老婆子?」他隔空傳音地叫著。
「幹嘛啊!認輸了嗎?」說話用隔空傳音是賭約的條件之一。說什麼怕驚擾到休息中的魚,為了不讓老頭子有借口耍賴,這點條件算什麼,要她幾年不說話都行。
「我想我捕到一個死人了。」老人遲疑的說。
「什麼?」老太太跑過來亮了火折子,睜大眼往濕糖糖的船板一看,苦笑的說:「死老頭,你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了。」
兩個老人家驚愕的對看。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
左翼在半夜中驚醒,有人在叫他嗎?那聲音像是蘋兒的。
左翼走到窗漫打開窗子,仍是沒有在街上看到任何人。是他太想蘋兒了吧?畢竟他們才剛成親他就不在她身邊,會想她是一定的,也許他是思念成疾。左翼搖搖頭苦笑,試著想甩開那無端焦慮的心情。
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去,到底有什麼好擔心的?連她要的禮物都弄好了,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是為什麼這幾天他一直心緒不寧,他從來就沒有這麼毛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