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茶坊去了一趟,薄荷說妳上早班,時間差不多了就來接妳,櫃檯說妳剛走出大門……」他手指撫上她的臉,低聲道:「對不起,昨天有事得處理,我父親臨時到學校來了,走不開,只好趁機會把事情說清楚,耽擱了不少時間。」
她不是很懂他隱諱的敘述,他父親是學校董事會成員,和校方關係密切,到學校來拜訪不會太奇怪,但蔡昀芬也在,這串起來的關聯想像空間就大了。
「不要緊,我昨天沒什麼重要的事。」她抿嘴笑,心裡在發酸,那模糊不清也不敢追問的人事在衝擊她的信心,但他畢竟來了,就在她身邊,他選擇了她。
「走吧!我們不會一整晚都得在馬路邊吸廢氣吧?」他執起她的手走向停車場。
她下意識想問去哪,又一口嚥下,她希望他開心,她願意跟著他到任何地方。
「妳放心,」感受到她的遲疑,安撫她道,「我替妳和薄荷請過假了,晚些回去沒關係的。她還說,妳儘管在外頭過夜不要緊,不必考慮她。」
「呃?」
*** *** ***
他再有耐性,這下也真要惱了!
他們彼此認可對方、喜歡對方,但一跨進這棟她來過的公寓,她拘謹客氣到像是來面試工作,眼珠子不敢亂瞟,動作不敢太大,婉拒啤酒,只要了杯水喝。
「薄芸,站起來。」她一直並腿坐在沙發一角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她顯然很不安。「我腳跟疼,讓我休息一下。」
他走過去,不由分說握住她肩膀,一提就站直,她還摸不著頭緒,他已動手在褪除她外套,她嘴一張要推拒,看見他正經八百的臉孔,和想像中的調情相差十萬八千里,便乖乖讓他脫下,掛在角落的衣架上。
「我平時不喜歡開空調,妳穿這樣太多了。」他悶聲解釋,「坐下。」
一見她賴回原位,他隨即蹲跪下來,握住她小腿,她反射性一縮,他緊掣住腳踝不放,睨了她一眼,「別動,腳疼不是嗎?」
「我回去泡泡熱水就行了。」他可真是毫不忌諱啊!
他沒有和她爭辯的意思,手指開始在腳後跟拿捏。她以為他生性溫柔,輕輕捏壓一陣便罷,便隱忍羞澀,任他表現好意,豈料他來真的,摸索到筋絡穴道處竟毫不猶豫施展綿勁,使力按壓,她似觸電般張口喊疼,想抽回痛腳,誰知他腕力驚人,一手牢牢禁錮住她,一手繼續皮肉凌遲,她疼得飆淚討饒,「夠了,夠了,我投降了,拜託你休息吧!啊──你瘋了──」
他面不改色,換只腳重施故技,毫不手軟;她面龐抽搐,咬牙抓緊扶手,仍忍受不了莫名的酸麻,發出尖喊。他充耳不聞她的叫嚷,看她額冒汗珠,上半身扭曲想逃,嘴角泛起幾乎察覺不到的笑紋。
「章志禾你發神經……我又不是被虐待狂──」最後一指神功在她脆弱的腿肚上發威,殘餘的理智終於被疼痛淹沒,她屈起腳奮力一搏,踢向他肩膊,他身體很快一偏,施力落空,她整個人往前滑,跌進他懷裡。
「你這是幹什麼?沒事欺負我……」一得到解脫,粉拳便朝他肩胸落下,他放聲大笑,也不躲避,任她宣洩,好一會兒,她發現了不對勁,驟然停下。
剛才一陣折騰,髮夾早已遺失,卷髮散亂披落一肩,襯衫鈕扣鬆了兩顆,而她,兩腿叉開騎在他腰上,窄裙捲縮,露出一截大腿,十足一副──放浪相!
她暗驚,收回拳頭,瞬間離開他,慌慌張張撫整一頭凌亂的髮絲,拉好裙襬;胸口鬆開的衣襟則無法搶救,鈕扣不知去向,她在沙發及地板上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始作俑者在一旁持續笑得十分開心,完全不準備幫她的模樣。
「腳很快就不疼了吧?這樣不是很好,我喜歡看妳自然不掩藏的樣子,在我這裡不該緊張才對。」收起笑聲,他逗她道。
見她嬌瞋不語,他勾起她下巴,她兩頰因激動而酡紅,微慍使她雙目晶亮,忍痛咬唇使她唇瓣誘人,他忍不住一口咬下,她又是一驚,無法掙脫,他嚙住她下唇不放,舌尖順勢溜進與她纏綿,奪取她的滋味。
這個吻是意外,他只是想讓她恢復原有的自在,和她開了個玩笑,並不預期她會出現這副惹火野性的神態。
滿腔都是她的女性氣息,他慾念一觸發,手指滑進她敞開的領口,挑開內衣,輕輕握住豐盈的半胸;她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往後縮;他緩了緩,繼續前進,越往裡探,她縮得越厲害,幾乎可以感覺到她豎起的毛孔遍佈整個飽滿,她竟緊張得這樣厲害?
他停止了試探,放開她,讓她喘口氣,將她領口拉攏好,放柔道:「對不起,不用怕,只要妳不想,我們就停止。」
她臉更紅了,蔓延到頸項,她搖頭,「我不怕你,我……」她勇敢地看向他,「我可以配合你。」想像和真實差距太大,她膽子其實比薄荷更小,剛才心跳險些停止。
「配合?」他不禁失笑,她以為他需要她配合?
「嗯。」她肯定,微微羞怯地說,「昨天,我到學校就是想告訴你,──別生我的氣,你想要的、能讓你開心的,我都願意配合。」
他頓愕半晌,兩掌搓搓臉,回憶一下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引起她的偏差誤解。
「薄芸,」他忍住笑,莊重的說明,「我希望妳歡喜的接受,只要有一絲勉強,都不該配合,雖然妳這麼說,我很感動。」
「我很歡喜啊!」她趕緊澄清。她知道她表現不如他預期,但是,這可以學習的不是嗎?畢竟以前都沒機會練習啊!「可能,第一次會讓你很失望,不過第二次──」
「薄芸,」他握住她的手,看進她眼裡。「帶妳回來這裡,並不是為了這個……主要是希望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請妳老實說,妳心裡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她的個性不是那麼難懂,甚至可說是直腸肚,有多少心機就被看穿多少,奇詭的是,她某些作風卻明白是在遮掩一個不能明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