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指揮隨行的幾名侍衛,「你們去把掌櫃的和小二全都找過來。」
仔細盤查一陣,終於查到一些線索,一個小二回想起一件事。
「早上有兩個客倌,抱著個小孩和一個蒙著頭臉的姑娘離開,我記得那兩個客倌昨夜似乎只帶了小孩來投宿,沒見到有個姑娘。」
「他們往哪裡走了?」司徒馳沉聲急問。
「往、往……」小二被他那威厲的神色一駭,嚇得差點分不清東西南北,回神後,才哆嗦著指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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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查了整整一日一夜,仍沒有花掬夢的下落,司徒馳的臉色已不僅是駭人而已。
此刻,他站在花掬夢失蹤前睡過的廂房裡,大掌細細撫過她躺過的床榻,繃緊了下顎。
「你究竟在哪裡?!」冷硬的嗓音從抿緊的牙縫裡迸出。一點頭緒都沒有,令他憂急煩躁得無法靜下心來。
魏氏兄妹前後踏進屋裡,魏明池張嘴正要喚他,猛然瞥見他臉上的神情,微啟的唇倏然閉上,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神色,司徒馳分明是對花掬夢……
魏曉玦站在大哥背後,沒瞧見司徒馳的神色,見大哥默不作聲的杵著,便出聲說道:「逸之大哥,我們打聽到一件不太尋常的事。」
「什麼事?」頃刻間斂起臉上所有神思,司徒馳望向他們時,俊顏上已沉穩無波。
「百花山莊竟在這時候推遲了販售百花釀的時間。」魏曉玦答道。
他蹙眉問:「你們懷疑百花山莊跟我嫂嫂失蹤之事有關?」
魏明池頷首。「少夫人在此時失蹤,而百花山莊也在這時推遲販售百花釀的時間,這似乎有些巧合。」
司徒馳斂眉,立刻吩咐手下去查探此事,不到半天,就有了回音。
一名侍衛匆匆進來,在他身邊低語了幾句話,只見他神色霍然一凜。
「吩咐下去,嚴密監視他們所有的行動。」
「是。」躬身一揖後,該名侍衛匆匆退下。
「查到什麼線索了嗎?」魏明池望向司徒馳。
「百花山莊的小少爺前日教人給擄走了。」
「他被人給擄走了,那跟掬夢姊姊失蹤有什麼關聯?」他們與百花山莊的小少爺素昧平生,見都沒見過,魏曉玦一時想不透這其中會有什麼關係。
「你忘了昨日那名小二說,那兩個男人帶著一個小孩投宿嗎?」魏明池提醒妹妹。
「啊,莫非那個小孩便是百花山莊的小少爺?」她這才恍然大悟。
「沒錯。」魏明池頷首,見司徒馳逕自往外而去,連忙催促道:「曉玦,咱們也跟上去。」
「逸之大哥要上哪去?」魏曉玦不解的問。
魏明池回答,「自然是百花山莊。」
既然花掬夢有可能是跟那小孩一塊被帶走,那麼上百花山莊問明原委,便能知曉擄走她的人是何方神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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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乖,不要再哭了,要不然他們又要打你了。」
「嗚嗚嗚,可是我好怕。」六歲男童幼嫩的嗓音抽抽噎噎的。
「有姊姊陪著你,不怕,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你放心。」柔言輕哄著,花掬夢的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腳也被綁著,無法將小孩抱進懷裡勸慰。
她適才才轉醒過來,也不知被困在這處散發著霉腥味的屋裡有多久了。
「姊姊,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我不喜歡這裡,這裡好臭。」小男孩滿臉淚水,汪汪大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瞅著她。
「我也不喜歡這裡,不過你要再忍耐一下,他們一定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
「真的會有人來救我們嗎?」他坐在地上,手腳也一樣被綁得死緊,一時站不起身,只好挪動著小屁股靠向她,小小腦袋拚命往她懷裡鑽去,想尋求一些溫暖。
花掬夢被他的小腦袋搔得有些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來,你跟姊姊說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那些人為什麼要抓你?」雖被困在這裡,但她並不怎麼驚惶,心裡篤定,若是司徒馳得知她失蹤後,無論如何一定會來救她。
她溫柔的嗓音安撫了男孩的驚悸,睜著還帶著淚的大眼,乖巧的回答,「我叫嚴青謹,住在百花山莊,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咦,你是百花山莊的人?」她詫道。
「嗯,我爹是百花山莊的莊主。」
她瞅視著男孩,沉吟道:「這麼說他們把你擄走,想來是對百花山莊有所圖謀。」她旋即思及,這兩日便是百花山莊販售百花釀的日子,他們該不會是為了百花釀吧?
「爹爹他不喜歡我,一定不會來救我。」嚴青謹一臉難過。
「怎麼會呢?你爹爹現下一定很著急。」
「才不,爹爹討厭我,我若是不見了,爹爹一定不會著急的。」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又蓄滿了眼淚。
看來這孩子似乎受了不少委屈呢!花掬夢憐惜的用著下顎撫摩他的小腦袋。
「沒關係,若是你爹爹不來,還是會有其他人來救我們。」心念電閃,她望著他被反綁在身後的雙手。「有了,我試試看能不能幫你把繩子咬斷。」
「咬斷後我們就能逃走了嗎?」
「嗯,那時候我們就能想辦法逃出去了。」說著,她讓他轉過身,背對著她,她張嘴咬著繩頭,試圖把打結的地方解開。
嚙咬半晌,被打得死緊的繩頭終於鬆開了,她欣喜的加快嘴上的動作,將一圈圈纏綁的繩子給拉開。
片刻,嚴青謹一雙手終於得回自由,細嫩的手腕處被繩索給磨得紅腫破皮。
「換你幫姊姊解開繩子,你會嗎?」她柔聲問。
「嗯,會。」他顧不得喊疼,一跳一跳的走到她身後,一雙小手吃力的想解開她手上的束縛,但他人小力氣也小,弄了半天還是解不開,又快急哭了。「姊姊,我解不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