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王爺不守禮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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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得已經夠多了,娘不該把大哥的病都怪在你身上,又不是你害他生病的。」倘若她肯抱怨幾句,他不致為她這麼不平,但她卻總是將別人的惡意說成善意,令他忍不住感到心疼。

  「娘是個明理之人,不會這麼想,她是擔心夫君的身子,所以有時心煩,口氣難免有些急了點。」她仰首望向他,露齒而笑,「小叔,我知你是好意,可不要再為了我的事去跟娘吵,那只會令娘更加煩心。」

  她雖然沒親眼看見,卻從旁人那裡得知,小叔有好幾次為了婆婆責備她的事,替她抱不平,結果只是惹得婆婆更加遷怒於她,替她……添了不少麻煩呢,唉,她這個人一向最怕麻煩的事了。

  司徒馳眸光微凜。「娘就是為了這事罵你?」

  「不……當然不是。」她輕搖螓首。

  他怎麼就非得執著在這上頭不可呢?她都已明說了,娘不是「罵」她,而是在「教」她,他還聽不明白嗎?索性轉移開話題,「對了,小叔,我聽說你要去參加科考了?」

  「嗯。」他一向不熱中功名,對經商反倒比較感興趣,可由於大哥身子一直未見起色,父王便轉而逼他參加科考,要他謀取一官半職。

  本朝取才一律須經過科考,縱使是皇親國戚也不例外。不過花錢找人代考這種事卻也屢見不鮮,沒有實力可有財力的貴族富賈們,便常藉由這樣的門路覓得官職。

  「我想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考取好成績。」她曾聽下人說過,以前教過他的夫子們都對他的文才讚不絕口,若是參與科考,必能金榜題名。

  「無所謂,那只是為父王而考。」凝覷著她,沉吟一會,他接著說:「我不在府內的這段時日,你自己……多保重,若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溫管事商量,我吩咐過他,他會盡量幫著你。」

  她噙笑頷首。「你自己也多加保重。」

  見他旋身離去,花掬夢輕輕吐息,不知為何,每回見到他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她總是沒來由的覺得緊張。

  可若是幾天不見,她又會覺得……悵然若失。

  她輕搖螓首,懶得再想,捧著滿手清香的桂花,走回寢房內。

  她躡著足,找來了一隻碟子,將桂花盛入其中,走到榻邊,看見榻上那沉沉熟睡著之人,她將碟子輕輕的擱在榻邊的一方小几上。

  「希望你醒來聞到這些花香,心情會好一點。」

  她細睇丈夫因飽受病魔折騰而憔悴不堪的臉容,倘若他跟司徒馳一樣健朗的話,想必會跟他生得頗為神似吧。

  會與他一樣,有一對飛揚的軒眉,深邃如星的眼瞳,俊挺的垂膽鼻,以及那豐潤的唇瓣,所組合而成一張英姿煥發的俊毅臉龐。

  呀,她在想什麼?怎麼腦海裡浮現的,儘是司徒馳的容貌。

  她甩甩頭,搖去那驀然浮上心頭的人影,然後徐步踱至窗邊的一張軟榻,躺了上去。

  這裡是她睡了半年多的床,丈夫患有重病,她當然不能跟他擠在一張床榻上睡,免得驚擾到他的安寧。

  從微敞的窗縫間,覷見月娘周邊淡淡的透著一層光暈,她細語喃道:「看來明天應該會是個好天氣,希望夫君的身子能覺得舒服一點,還有 ……希望小叔考試順利。」

  榻上之人似乎醒了,側首微微瞥了她一眼。

  *** *** ***

  花掬夢一進來,便聽見匡噹一聲打破瓷碗的聲音,接著便看見兩名侍婢慌張的在收拾著碎碗,清理潑灑一地的湯藥。

  「怎麼了?」

  「奴婢……手滑沒拿穩,不小心讓湯藥給灑了。」小靜垂著臉,低聲將不是自個的錯給攬在身上,沒有說出是因為主子忽然發怒打翻湯藥的事。

  「不要緊,你們再去煎一碗過來。」她細軟的嗓音沒有絲毫責備之意。不用問也知,定是夫婿鬧脾氣,將藥給打翻的,這種情況也不是頭一回了。

  「你上哪去了?」見兩名侍婢離開後,司徒駿有絲不悅的詢問,因久病臥床,他的嗓音略顯喑沉。

  「我去摘花了。」花掬夢將手裡捧著的桂花遞給他看。

  「不是去看二弟?」斜射而來的眸光透著質疑。

  「我怎麼會去看他?」她不解的笑問,將桂花裝入白色的瓷碟中,端至他榻邊。自上回摘了些桂花讓他聞後,見他似乎也頗為喜歡,她便每日都去摘些桂花回來。

  「他高中榜眼不是嗎?」他的聲調裡隱隱透著一絲晦澀。若不是這身病,此刻那榮耀該是屬於他所有,而不是……

  「是呀,聽說外頭廳堂來了不少賀客,他和父王都忙著在接待那些賓客。」將小碟子放置在他身旁的小几上,她接著拿來一條乾淨的巾子,替他拭去手上沾到的褐色藥汁,擦淨後,想及一事,她揚睫,淺笑說道:「你若覺得湯藥苦,不如我做些桂花糖酥給你配著藥吃,好嗎?」

  每日都要喝好幾回那種難喝的湯藥,即便是她也會受不了,怪不得他要打翻藥汁了。

  之所以知道那藥苦澀難喝,是因為她先前曾好奇的淺嘗過一口,當下便苦得她直皺起了眉,所以很能體諒他不愛喝那藥的心情。

  她柔柔細細的嗓音,鑽進他耳裡,彷彿一道涼泉,撫平了他胸臆間的怒氣。「你會做桂花糖酥?」

  「嗯,我做的桂花糖酥很好吃哦。」她盈盈淺笑著自誇,「我做給你嘗嘗好不好?」

  司徒駿還未及開口,便聽見走進內室的霄王妃厲聲叱道:「嘗什麼?大夫說駿兒不能吃甜食,你是想害死他是不是?」

  「……對不住,我一時給忘了。」看見一身華服的婦人,花掬夢低眸垂首道歉,也不再多辯解什麼。

  嫁來王府十天後,她便已明白,在婆婆面前任何的解釋都沒有用,不管她責備什麼,一律低首認錯便是,免得招來她更多的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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