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似乎聽出了什麼端倪,花掬夢心驚的否認,「不、不是,我、我……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小靜在一旁聽著,不忍心見他倆如此苦戀,忍不住脫口說道:「少夫人,您別再欺騙王爺了,您從來就沒有與魏公子私下有所往來,看著王爺即將成親,您心裡比誰都苦,積鬱在心頭,才會令病情愈來愈嚴重。」
聞言,花掬夢蒼白的臉色一震,出聲斥責,「小靜,你在胡說什麼?!」
見主子強顏歡笑,心頭卻抑鬱不樂,她瞧了好生難受,索性一古腦的說出自個的想法。
「我沒有胡說。寧夫人說得沒錯,人世苦短,不必去管那些世俗的束縛,人生最重要的,首先便是讓自己過得開心。您別再為難自己了,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花掬夢低叱,「小靜,你……」
司徒馳神色由震驚轉為驚喜,眸光緊緊的盯住小靜,搶先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小靜一臉堅定的回答,「奴婢若有一言不實,願遭天打雷劈。」
他狂喜的眼神瞅向花掬夢。「你還有什麼話說?你騙得我好苦!你讓我以為這一切都只是我一相情願。」
「我……」在他狂熱的注視下,她啞然答不出話來。
他將她摟進懷裡。「若你擔心別人的閒言閒語,最多……我們到塞外去,那裡沒有這麼多忌諱,有很多像我們這樣的人,都能結成夫婦。」
「塞外?」她眸光生起了一絲憧憬,「那裡真的很多像我們一樣的人?」
「當然是真的,我沒騙你,我帶你去塞外,我們到那裡牧羊放馬,過著只有我們兩人的生活。」他急不可待的說:「等你的病養好,咱們就過去。」
「你們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寢房門口傳來一聲震愕的質問。
花掬夢聞言望過去,驀然一驚。「曉玦!」
魏曉玦僵著臉,輕顫著唇說:「掬夢姊,告訴我,適才我聽到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她擔心她的病,所以即使只剩幾日就要大婚,還是抽空過來看她,沒想到竟會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是騙人的,不可能是真的!
花掬夢窒住,答不出話來,瞥見她那惶恐不安的神色,她心頭只有一句話——對不起,曉玦,對不起……
既然她已撞見此事,司徒馳也不打算再瞞她。「你適才所聽到的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我與掬夢兩情相許,除了她,我誰也不想娶。」
「大哥說你心中有一位深愛多年之人,她就是……掬夢姊?!」魏曉玦面色刷白,含悲帶怒的目光,譴責的直視著眼前這兩名欺瞞了她的人。
「沒錯。」他坦承不諱。
所有的震驚全都轉為滔天的憤怒,魏曉玦尖聲質問:「那我們的婚禮該怎麼辦?是你親自上門到我家提親的!」
花掬夢心虛的道歉,「對不起,曉玦,都是我不好,我……」
再也聽不進她說的話,魏曉玦朝她吼道:「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你對我所造成的傷害嗎?枉我這麼信任你,你竟如此對我?你還是不是人?竟然與自己的小叔相戀?你不要臉,你卑鄙齷齪……」
聽她如此辱罵花掬夢,司徒馳忍無可忍的怒喝,「夠了!你有什麼憤怒、有什麼不滿,全都衝著我來便是,不要對她發洩。」連他都捨不得對掬夢說一句重話,又豈能忍受旁人對她的侮辱。
「這樣你就心疼了?」魏曉玦怒紅了眼,「我有罵錯嗎?你們是叔嫂,違逆人倫彼此相戀,如此苟且之事,你們知不知羞恥?」
見花掬夢原本就蒼白的面色被她說得更加煞白,他沉聲阻止,「我們的事不需你來議論。婚禮之事,確是我理虧在先,我會給魏家一個合理的交代。小靜,送客。」
魏曉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走向床榻,滿臉的妒恨怨嗔。
「我不走,你們這樣是錯的,如此淫穢逆倫之事,你們不會見容於世的……」
司徒馳移步擋在花掬夢面前,扣住魏曉玦的腕,將她硬拖離崧瀾院。
她掙扎的嘶吼,「你放開我!你怎可以這樣對我!你們這樣是不對的,污穢、齷齪、骯髒、下流……」她悲慼的粉拳一拳拳擊在他身上,他默默領受。
來到外頭,他找來溫管事,吩咐他派人將魏曉玦送回魏府,這才再走回崧瀾院。
見床榻上的花掬夢面帶愁容與憂色,他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你不要擔心,所有的事我都會安排妥當,你只管安心養病便是,等你的病一好,我們就離開京城,上塞外去。」
「可是……」看見曉玦離去前那淒楚含怒的神色,她感到好心疼與過意不去,千料萬想,她也料不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一步啊!此刻她亂了方寸,不知該怎麼做才能不傷害到任何人。
司徒馳神色堅定的說道:「沒有可是,相信我,那裡叔嫂成親是很尋常的事,兄娶弟婦,甚至是兒子迎娶父親的侍妾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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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他就知道司徒馳會再來找他。
年輕的皇帝慵懶的神色隱含著幾分興味,斜眸瞟了一眼匆忙進宮求見的臣子。
「愛卿不是幾日後便要大婚了,今日怎麼有空進宮來看朕?」
「皇上,臣要辭官退隱。」一見到皇帝,司徒馳便直接道明來意。
「這件事上回朕已駁回,愛卿何故又再提起?」
「因為臣要取消婚禮。」
「哦,為何這麼做?」皇帝問,心下卻早已有幾分明白其中的原委了。
司徒馳實言告之,「臣衷心所愛之人並非魏曉玦,而是另有其人,臣想迎她為妻,然而礙於臣與她的身份不見容於世,是以將遠離京城,前往塞外定居。」
「你說的那人,可是你大哥的遺孀,花掬夢?」皇帝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