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煞!陰煞!陰煞……」笑楚放聲大喊,也不管她的叫喚有沒有傳出洞外,只是拚命的叫著。直到笑楚幾乎叫破喉嚨,陰煞才出現。
「閉嘴。」陰煞一出現,笑楚又覺得冷了,她抓緊狐裘,想抵抗寒流來襲,可惜沒有多大的功用。
「我渴了。」笑楚可憐兮兮的說,有點後悔把他叫回來,可是她有需要,當然還是得找他嘛。
笑楚看著陰煞,突然察覺到從兩人再見面後,他都沒有再用那雙鬼眼威脅過她。笑楚走到陰煞的面前,陰煞撇頭,笑楚又走到他眼前。
「做什麼!?」陰煞喝道。
「沒有。」笑楚搖頭,卻笑得很滿足。她的要求很低,只要他有點在乎她,她會更努力以赴,爭取他的感情。
陰煞縱出洞外,回來時手上多了一片芋葉,上頭盛著晶瑩剔透的水。
「謝謝。」笑楚接過芋葉,蒼白的臉頰染上粉色,顯得美麗動人,陰煞一時間看癡了。
笑楚貪婪的喝完水,舔舔嘴唇,覺得還不滿.足,她向陰煞遞上芋葉說:「我還要。」
陰煞沒有接過笑楚手中的芋葉,遲疑了一會兒又往洞外掠去。他說服自己這是不得已的,他還需要她的幫忙。
「陰煞!」他怎麼又來了?把她一個人丟下來,一點都不在意她。
笑楚看著芋葉,口渴的舔著上面僅存的水滴。就在笑楚舔完之後,陰煞又拿了—片葉子回來。
笑楚被陰煞的有求必應嚇到,她不說話的看著他好一會兒,退離他三步,找了一個角落用狐裘把自己包起來,警戒的看著陰煞。
他轉性了嗎?幹嘛對她那麼好!?
笑楚好害怕陰煞的異常,他不是那麼溫柔的人,她一點也不喜歡他的溫柔,那會讓她想逃離,她要原來的他。
陰煞對笑楚異樣的舉動瞇眼,拿著芋葉立在原地不動。
這女人為什麼避他如鬼魅,他不是照她的要求去做,她還有什麼不滿意?她到底有什麼問題?
陰煞深思著笑楚怪異的舉動,她沒有辦法無條件的接受別人對她的好,除非那關係到她的生存。她的心受過傷。
陰煞不喜歡這樣的體認,有人利用過她的感情傷害她,而且非常的狠,已經成為她心中不滅的傷口。
陰煞青白的臉染上怒火的暈紅,他非常的憤怒,直想把傷害她的人殺了!
在這一刻,陰煞明白笑楚的熱情是她的保護殼,只要有人開始回應她的熱情,她就會轉變成冷淡退縮,害怕別人利用她的渴望。
同一時間,笑楚也在思索陰煞的反常舉動。之前陰煞總是救了她,隨即又拋棄她,他是不是不喜歡欠人情?
笑楚懷疑的看著陰煞,—定是這樣的,不然他才不會那麼好心,對她那麼體貼,他心中不滅傷口。
—定是對她有所求。找到安心的理由,笑楚平靜的爬起來,恢復原來的樣子,拿走陰煞手中的水,逕自喝了起來。
「有東西可以吃嗎?」她小心翼翼的問,不知道他會不會看在她幫過他的份上,再幫她找食物。
「沒有。」陰煞回復原來的態度,所有的意識都在強烈的警告他,他不能直接對她好,讓她感受到他的善意,不然她會退縮到他觸碰不到的地方。
他無法忍受她再拿那種懷疑的眼光看他。
笑楚嘟起嘴,滿臉的不快,「沒有?」
「囉嗦。」陰煞哼道。
「我不是囉唆,是你太苛,沒有人比我更合善了,你知道嗎?一天兩餐,份量不多,又不要大魚大肉,也不要山珍海味,只要能填飽肚子,我就是一個無怨無悔的女人,不會要求你有個房子可以給我遮風擋雨,也不要你有馬車,可以讓我不變成蘿蔔腿,更不要你有多帥,可以讓我拿出去炫耀。我幾乎已經無慾無求,你還嫌我囉唆!?」笑楚念個沒完。
「閉嘴。」這女人只要稍微如她的意,她就馬上忘了自己的身份,老是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我是你老婆,你不對我好,你要對誰好去?!」笑楚大聲又蠻橫的對陰煞怒吼。
陰煞無法克制震驚的看著笑楚,總算聽進笑楚話裡真正的意思。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想成為他的女人?
笑楚賭氣轉過頭,沒看到陰煞來不及掩飾的真正情緒。
陰煞收起訝異,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江笑楚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一開始,她還會害怕他的作為,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後,她卻一心一意想把自己往他身上送。
她真的不怕他嗎?在見識過他血淋淋的手段後,她還能無畏的面對他,不擔心她隨時可能命喪他手中?
她的腦袋是怎麼運轉的,為什麼跟平常人不一樣?陰煞有股衝動想剖開笑楚的腦袋,好好的研究一番。
笑楚察覺到陰煞的凝望。他在想什麼?她不喜歡他現在的表情,那種有點不懷好意加上想付諸施行的感覺,就跟在屍谷時,他想嚇她的感受一樣。
「你想做什麼?」笑楚樓緊狐裘,害怕又渴望的問。
陰煞冷哼,反正最後他們會完全沒有牽連,他又何必去在乎她話中的真假。
那不關他的事。
陰煞飄出洞外。
「陰煞,你到底在忙什麼?」笑楚追問,但沒有人回答她。
下午的山風帶著一股微溫吹進陰涼的洞穴,但笑楚還是不肯拿掉身上暖呼呼的皮裘。
陰煞會有愛上她的一天嗎?
她怎麼覺得前途無光呢?☆☆☆
「陰煞,你回來了。」笑楚在距離陰煞三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她發覺自己越靠近,他身上的寒氣就越重。
他能不能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不要那麼的嚴酷?她什麼都沒做,他幹嘛這樣生氣,害她不敢靠近他,連撒嬌的話都說不出來。
「吃飯。」陰煞不帶感情的說。
笑楚委屈的看著陰煞,可憐兮兮的目光逼得陰煞心情低落,不想待在她身邊太久,他把一堆水果放在笑楚的腳邊,又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