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說完就走。」嘖,那種身材誰要看?「我不管你用什麼名義,反正你就找個說法,要他立刻趕回來。」
「現在?」呂競眉頭都快打結了。「小姐,已經一點了耶,你要他從東海岸趕回來?」回來天都亮了,季揚忙了一天,又要他夜間行車,很危險耶。
「沒錯,而且是馬上!」就是因為已經一點了,處於正瞹昧的時刻,他身旁又有個花癡,想要懸崖勒馬,就得要立刻執行這個指令。
「小姐,這樣會不會有點強人所難?」難的不是范季揚,而是他。
他要找什麼理由把季揚拐回來?小姐每次都這樣,聖旨亂彈,他這個小呂子就得要努力執行,回頭,挨罵的還不是他。
「我哪一次讓你好過了?」她唇角噙著嗜血笑意。
「小姐……」他抖抖抖、再抖抖抖。「你你你恢復正常了?!」瞧瞧那笑臉,她不但是記憶回籠,連個性也恢復了。
嗚嗚∼天地不容,麻木不仁啊∼
季揚每回都說他可憐,但實際上,他哪有他可憐?
小姐丟給他的任務一個比一個艱難,一個比一個沒人性,而他更是有苦難言,只因他是小姐派在季揚身邊的線民,已經監視他長達十年,這件事要是被季揚知道,他就死定了……
「沒錯,所以聽著,他要是沒回來,我就跟他說,你是我安排在他身邊的線民。」伺瑞芽重下一擊,隨即拍拍屁股走人。
呂競扁起嘴,哀悼自己可憐的處境,拿起手機,慷慨就義。
*** *** ***
早晨六點,車子急馳而來,停在何家大宅前,進入鏤花鐵門停下後,一道匆促的身影快奔上二樓。
調整了下呼吸,范季揚才輕輕地推開二樓何瑞芽的房門。
房內不見人影,他心頭高懸,正想要下樓找人,卻瞥見通往隔壁工作室的那扇門微啟,他緩步踏進。
只見她蜷縮在單人沙發椅座裡。怎會睡在這裡?
呂競說,瑞芽喊頭痛,哭著要找他,他一聽,立即驅車趕回。
「瑞芽?」他輕喃著,大手覆上她有些微涼的頰,粉白的頰恍若絲綢般的柔膩,令他情不自禁地來回摩挲著。
睡夢中的何瑞芽被這輕微的碰觸給驚醒,惺忪張眼,眼前是范季揚的超大特寫,她呆愣了幾秒,猛然清醒。
「欸,你、你不是在東海岸嗎?」現在是幾點了?
瞥見辦公桌上的電子時鐘,顯示是早上六點,教她不由得微皺起眉。他真的趕回來了?
原本要呂競打電話給他,純粹只是想要藉此牽制住姚芝芝那八婆,免得范季揚落入那八婆手中,想不到他竟回來了……他以往不是這樣的,呂競到底是怎麼把他拐騙回來的?
「身體還好嗎?頭還痛嗎?」擔憂之情飽滿噙在那雙深幽大眼中。
「嗄?」
「呂競說,你頭痛,哭著要找我,現在覺得好點了嗎?有到醫院去嗎?還是現在我送你過去?」想到她哭著找他,他心間一陣抽痛,好不捨、好不捨。
何瑞芽臉上飄下三條線。好樣的呂競,竟然找了這麼不像話的理由……不過,算了,看在范季揚如此擔憂,甚至為了這個理由立即趕回來的份上,她就原諒他好了。
看來現在的她在季揚的心中極具份量了,是不?不然,他怎會因為這樣就特地趕回來?路途遙遠不說,夜間行車又累又危險……他真的是很擔心她,對吧?
「嗯?要不要去醫院?」他輕攏著她的發。
「呃,不用了,我睡了一覺有好多了。」
「真的?」他眉間的皺痕都快要能夾死蚊子了。
「嗯。」
「那就好。」他鬆了口氣,微露疲態。「不過,我得要趕緊再回去。」
「你還要再趕回去?」這樣開車來來去去,不是要把他給累死?
「嗯,細節部分還沒談妥,只留姚副理在那裡,我不放心。」
「是不放心她,還是不放心她會砸了案子?」這一點可得要說清楚吶。
「當然是怕她會砸了案子,你知道的,她……有點進入不了狀況。」他挑了最不傷人的字眼。「那件案子是你最想推動的,我一定會幫你完成。」
柔情密佈的黑眸裡是訴不盡的承諾,看得何瑞芽胸口發燙,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推這個案子?」她問得小心翼翼,語氣輕柔。
「嗯,我都知道了。」他溫熱的大手包覆著她的。「你對我的用心,我都知道了。」
「嗄?」聰明的腦袋高速率地運轉著,毫不放過任一細節,但還是不懂他天外飛來的一語,說的到底是哪樁。
「我看過你的計劃表了。」
她聞言頓時粉頰嚴重爆紅,說起話來竟有些結巴。「你你你全都看過了?!」從頭到尾?
「嗯。」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羞窘的模樣。
「誰誰誰拿給你看的?!」該死,不要結巴,冷靜一點、平和一點,別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
「是何夫人。」
何瑞芽一聽氣惱的垂下眼卻又不能作聲。
肯定是她受傷時,母親故意把筆記本交給他的。真是的,那麼私密的東西,怎能隨便給人看呢?!尤其是給他瞧……那裡頭洋洋灑灑的,寫的可全都是關於他的事呢,有好有壞,是這好幾年來的紀錄呢。
這樣看來,他對她的態度改變,肯定是出於這兒了。
那麼,她該因此而高興嗎?
「謝謝你。」他突道。
「嗄?」
「我一直都誤會你了。」原本是想要等到她完全康復才對她開誠佈公的,但既然現在提起了,就一併說了,而且他想要順便跟她提另一件事。「想到你是這麼為我著想,我就覺得羞愧,這樣子的我,你……」
「不會啦。」她揮揮手打斷他的話,面對他這麼正經的表情,羞得她都不好意思起來。
厚,不要突然這麼正經啦,她臉都燒起來了。
「瑞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