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真的關心她呀!
「幸好你平安無事。」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立研,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安若軒垂下美眸,和申立研共處一室讓她不安。他太關心她了,他的關心超出一般朋友的界線,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很好,沒什麼大礙。」聳聳肩,她略顯急切的打斷他的話,眸光不自覺溜向廚房門口。
好想逃開這裡。
「你要多留下觀察幾天才對,你身體不比一般人,需要特別調養,更何況在發生那樣的意外之後,更不該這樣不告而別。」申立研語帶責備,抱住她的手不肯放開。
「……對不起。」咬住唇,安若軒低聲道歉,硬是想辦法從他的懷中掙脫。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無法再像從前一樣將他當成朋友。
「別跟我道歉,身體是你自己的。」申立研深深望住她。「你把長髮剪了。」在他的記憶裡,她的長髮是她最寶貝的東西。
因為熙爵最喜歡她長直髮的模樣!一股熟悉的怒火自他胸臆間升起。
「剪短了,比較清爽好整理。」直覺摸摸耳邊的短髮,安若軒擠出笑容轉移話題。「你找熙爵?」
「我來找你。」搖搖頭,申立研簡單俐落的回答。
「立研……」他的答覆堵住若軒所有的話,笑容凝在唇邊。
「我好想見你。」這一回,他更坦白。
安若軒沉默了。除了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立研,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好半晌,她終於又澀澀的開了口。
她當然明白申立研對她的感情,可他曾是她和熙爵最好的朋友啊!這份感情何時悄悄變質?最後變成不定時炸彈。
「如果熙爵對你很好,我會把這份感情深埋心底永不說出口,還能不被你們發覺。可是他沒有,他把你的付出當作理所當然,他看不見你的眼淚、聽不見你的吶喊,既然如此,我當然有權利追求你。」
「立研,別說了!」為什麼他要說出這樣的話?為何他非要破壞這份友誼不可?明知道他一旦說出口,他們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為什麼不能說?!在他如此狠心對待你之後,難道你還沒醒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你還是一樣執迷不悟嗎?」申立研惱怒的問。
被說中痛處,安若軒淚水緩緩在眼眶裡凝聚,卻忍不住自嘲的笑出聲來。
「若軒——」
「別說了,真的別再說了。」深深吸口氣,她揚眸瞅他。「別讓我們連當普通朋友都不能。」
「這就是你的回答?你寧願繼續留在他身邊?」他狠狠皺眉,像是無法諒解。
「嗯。」她沒有任何猶豫。
「你——」申立研原本還要說什麼,卻被清冷的咳嗽聲打斷。
安若軒和申立研不約而同看向門口,冷不防看見尚熙爵似笑非笑的俊顏。
兩人臉色微變,不確定他到底聽見多少。
「早安,兩位,我打擾到什麼了嗎?」淡淡的笑意躍上尚熙爵唇邊,卻有股陰冷的味道。
*** *** ***
他太安靜了。
就她對他的瞭解,這是風雨欲來的前兆。當初他們在分手前的日子,尚熙爵也是這樣的態度,安靜得像只欲反撲的獅子,危險而沉靜。
安若軒將熱咖啡放在他面前桌上,她不安地絞著素手,像是有話要說。
「怎麼了?小南瓜?」緩緩從書本中抬起俊眸,尚熙爵語氣難測地問。
同樣的呼喚,如今聽來卻失去從前的親匿,一如夜晚他的擁抱,那樣冷冰冰的。
「熙爵,我——」他肯定有聽見什麼,她心知肚明。只不過他不問,要她如何解釋?還是就跟從前一樣,他吝嗇給她解釋的機會。
「嗯?」
「關於那天立研……」
「立研?」敏銳地挑出她的語病,尚熙爵挑眉。「我不知道你認識他。」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的態度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安若軒咬住唇。
「你們認識很久了?」這一回,他反問,平靜的俊顏教人猜不透心思。
「嗯。」
「那就奇怪了,根據其他人的說法,我和申立研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刻意強調『很好』兩個字。「我還以為只要是他的朋友我都見過,可我記得非常清楚,你說過你我並不認識。」
「其實我們並不熟……」她做最後掙扎。
「那更奇怪了,既然只是普通朋友,他為何抱你,還用那種情人久別重逢的方式?!」他的聲音冷到足以將人心凍結成冰。
他果然看見了!
「熙爵,事實不是你看見的那樣,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解釋。」安若軒心一跳,臉上血色褪盡。
這一幕,好眼熟,一年前,也是同樣的情景。
「就直接解釋。」他冷冷截斷她的話。
當他絞盡腦汁想要解決和姚天娜的婚約時,他卻發現小南瓜與申立研關係匪淺,這教他情何以堪?
別說他們只是普通朋友,他是失憶不是呆子,申立研那種擁抱、那種眼神,絕不是對待普通朋友的方式,只差沒有深情熱吻了!
他討厭被當笨蛋!他只要一個事實,卻發現……
沒有事實,只有更多的謊言。
「熙爵——」不安的淚水湧進安若軒的眼眶。
「我是失憶,不是笨蛋,我也痛恨有人把我當成笨蛋耍。」微微一笑,尚熙爵的俊顏頓時顯得有些陰沉。「你不會這麼做吧?親愛的小南瓜?」
「我沒有耍你。」挺起胸膛,安若軒回答。
這句話,她說得理直氣壯。
「我也希望你沒有,畢竟我是那麼喜歡你。」尚熙爵起身,長指輕撫過她柔美的輪廓。雖然自他冰冷的指尖她感受不到任何柔情。「喜歡到就算要我付出再多代價也在所不惜。」
「……」
「別騙我,小南瓜,我痛恨有人不坦白、不坦率,尤其是你。」尚熙爵輕輕在她頰邊印下一吻,卻冷得她打從骨子裡泛寒。「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有事情瞞著我或欺騙我嗎?」他語氣絲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