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不要逼我動手。"藍天日不想殺人,尤其是當著自己妻兒的面,他更是不想見血。
四兄弟這次總算聰明的聽出藍天日語氣中的殺意,他們這才瞭解到他們的命是從閻王手中要回來的。
藍天日目送他們落荒而逃,才回頭要去看那兩個小孩,卻發現夜秀比他早了一步。
「夜秀,剛兒,你們怎麼下來了?」藍天日的語氣略帶斥責。
「噓,別嚇到他們,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安撫下來。"夜秀抱著較小的小孩,蹲在另一個較大的小朋友身邊輕聲的安慰他們。
「他們沒事吧?」藍天日也陪著蹲下身子。
「只有一些皮肉傷,不要緊,不過被嚇得不輕,可能有好一段時間會作噩夢。"夜秀評斷著。
「可以問話嗎?」
「試試看才能知道。」
「剛兒,你來問。"藍天日看到日剛拉著那個較大的小孩,他怕自己高大的身形會嚇到剛脫離虎口的他們。
「好。"日剛給了藍天日一個高興的笑容,接下父親給的第一個任務,他看向那個小男孩,拍拍他說:「你知不知道你們的爹娘在哪裡?」
小男孩紅著一雙眼,這個跟他差不多高的男孩讓他放鬆警戒心,他對日剛搖搖頭。
「那你們怎麼會被壞人捉到?"日剛感到有點困難的搔搔頭。
小男孩指指他們身後的樹林,哽咽的吐出一個名字。"李叔。」
藍天日和夜秀相望,心中已做了最糟糕的打算。
☆ ☆ ☆
「天日,怎樣?有發現什麼嗎?」夜秀輕聲的詢問,他們的手中各抱著一個筋疲力盡的小孩。
日剛跟著他們,在附近東瞧西看。
藍天日望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搖搖頭,"我都搜遍了,沒有發現任何有關這兩個小傢伙身份的東西,看來他們逃得很倉猝,也很急迫。」
這下子,藍天日真正覺得事情棘手了。
「我們收養他們如何?"夜秀提出她一直在想的念頭。
「你確定?」
「既然不知道他們是誰家的孩子,就沒有辦法送他們回去,況且依剛才的情形看來,我想他們的父母應該也已經凶多吉少。"夜秀的頭低了下來,知道她又要給他添麻煩了。
藍天日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茫茫人海,他們要到哪裡去找人?可是……
「不行嗎?」夜秀偷覷著他的表情。
「如果要收養他們,我們可能隨時都會遭到追殺,你可以接受嗎?」他要夜秀心裡有個底,事情並不是只有養活他們那麼簡單而已。
「在收養日剛的時候,我就有心理準備了。」她很明白她要承受怎麼樣的壓力。
藍天日微訝,他們不時流露出緊張的原因他完全明白了。
「你可以接受嗎?」夜秀心中著急,卻又明顯克制住自己。
「你是怎麼收養他的?"藍天日探索的問道。他要搞清楚事情的始末,才知道他要怎麼做。
「他在意外中幫了我一個忙,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夜秀知道如果藍天日答應的話,他將要擔負的責任是很重的。她要他心甘情願,至少在他喪失記憶的這段日子裡是心甘情願的!
藍天日看著夜秀堅定的神色,知道他若不答應,夜秀也會自己一個人擔起這個責任,"我要你,也要孩子。」
藍天日的話讓夜秀的眼角泛起淚光,"你會很辛苦的。」
「我不怕,況且有你和孩子們陪著我,不是嗎?」藍天日笑得溫柔。
「傻瓜。"他可以走的,要是他這次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他們都賴定他了。
「嘿!你相公就是太聰明,才會選中你當他妻子。"藍天日笑著反駁夜秀,他沒有注意到夜秀的神色不對勁,因為他的注意力已被他懷中的小人兒所吸引。"小傢伙,你跟你弟弟就要成為我的兒子,不曉得你會不會高興?我可以告訴你,我很高興,歡迎你加入藍氏一族。"他忍不住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夜秀看著藍天日快樂、溫柔的摸著小男孩的頭髮,她好想讓時間停在這一刻,可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這個建築在謊言上的家庭,總有一天會不存在,如同雪花在日陽下消融一般。
夜秀輕輕的抬起頭,硬是不讓眼淚滑落。
她的心清明得讓她無法逃避,她永遠都不會為做下這個決定而後悔。
即使有一天,她得為這個決定付出天大的代價。
第三章
月色皎皎,清後普照大地,藍天日和夜秀他們這晚借住在一家民房內。
藍天日坐在門檻邊,凝望著天上明月。
「在想什麼?」夜秀的雙手從藍天日的背後繞過他的頸項,整個人就靠在他的身後。
藍天日摸著夜秀柔細的玉手,將頭輕靠在夜秀的懷中。他在想什麼呢?
他在想為什麼記得自己會武,卻想不起過去?
在想為什麼自己沒有過去,卻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安或有想去探索的慾望?
在想為什麼短短幾天自己竟能夠習慣週遭所有的一切?如此平靜的接受夜秀和剛兒的存在,不會去懷疑她的說詞?
藍天日的心思轉了好幾轉,但說出來的話卻跟他想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在想孩子們的名字。」
「名字?"夜秀移動身軀,陪藍天日一起坐在門檻上,倚在他身側。
藍天日伸手將夜秀擁入懷中。
「那兩個小傢伙一問三不知,總不能一直叫他們小傢伙吧。"想起他們的可愛模樣,藍天日的嘴角勾起微笑。
「你想到了嗎?」夜秀靜靜的數著他的心跳。
「今晚的月色很漂亮。」
夜秀抬起頭,等著他再作解釋。
「大的就叫日濃,小的就叫日菲。」
「這兩個名字跟月後扯不上一點關係。」
夜秀的評語讓藍天日笑了出來。
「我可沒講錯。濃是深濃之意,菲則有芳菲、香氣之意,跟月後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她不認為她講了個笑話給他聽。
「我知道。」
「那你還笑我。」
「我沒有笑你。我只是想到他們的名字要取得相近,這樣他們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也會有另一種牽扯將他們聯繫在一起,希望他們做一輩子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