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真彥笑得很開懷。「就為了冰淇淋,你就不想回東京啊?哈哈哈,真是貪吃鬼。」
紫歆趴在他身邊,癡迷地望著他的笑臉,輕輕歎息。「你笑起來真帥,整張臉都在發光似的,神采奕奕,你要常常笑喔!」
她眸底滿是繾綣濃情,纖纖素手溫柔地滑過他濃密的劍眉。「你的眉毛好漂亮,又濃又黑,好有氣勢……我真希望我們永遠停留在這個森林。這裡好安靜,天地之間一片純白,只有你跟我……」
白色的雪彷彿在四周創造出神秘的結界,這是一方屬於他們兩人的小天地,純白而潔淨,沒有第三個人可以闖入。
兩人的臉龐貼得好近,屬於她的淡淡馨香也竄入真彥鼻端,他眸光專注地望著她,將她拉近自己,閉上眼,溫柔地、纏綿地吻了她。
雙唇廝磨著,他細細地品嚐她柔軟的唇,吞噬她的芳馥、她的香甜,好珍惜、好珍惜地吮吻著……
森林靜謐安詳,大地好乾淨,雪花輕輕墜落,落在兩人的發上,落在戀人交握的十指上……
*** *** ***
隔天,他們駕車來到屈斜路湖,這裡屬於阿寒國立公園最大的火山湖泊,四周有砂湯、川湯、池之湯等溫泉湧出。
其中的砂湯非常有趣,沙灘上就有一個足湯,任何人都可以把鞋襪脫了,坐在那邊好好地泡泡腳。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欣賞細雪,還可以邊泡腳,感覺十分特別。
紫款舔著香濃好吃的冰淇淋,滿足地讚歎。「好好吃、好好吃喔!好香好濃的味道。天啊!我來北海道雖然已經吃過好多很棒的冰淇淋,不過,屈斜路湖這邊的真的是最好吃的!難怪賣冰淇淋的店敢在門口掛一個牌子,寫著『日本第一好吃』,喔∼∼好甜喔!」
砂湯底下有溫泉流動,即使是冬天也不會結冰。一到寒冬,就有成群的天鵝飛來這裡避冬,紫歆驚喜地喊著。「真彥,你看!那邊又飛來好多天鵝,哇,那些天鵝好肥喔,白白胖胖的,好可愛。等一下我要多拍幾張照片……」天鵝停在湖上的畫面實在太美了,一定要多拍幾張,記錄此刻的感動。
「好,你先專心吃冰淇淋,待會兒我再幫你拍照。」長谷真彥笑著掏出手帕,為她拭淨唇角,她真像是貪心的小孩子,要泡足湯、要吃冰淇淋,還想幫天鵝拍照,簡直忙得不亦樂乎。
長谷真彥望著在細雪中若隱若現的山脈。「紫歆,你在這裡泡湯,我去前面拍些照片。」攝影也是他的嗜好,只不過平常太忙,這趟旅行倒是可以盡情拍個夠。
「好啊!」紫歆笑咪咪地舔著冰淇淋,喔∼∼這趟旅行真是太棒了,一路上享受溫泉、美食,還有美不勝收的風景。昨天她還親眼看到小狐狸,跟它四目相對好久喔!
最重要的是——真彥完全屬於她,對她好溫柔、好體貼。呵,她相信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這麼美好的旅行。
真彥拿著單眼相機,走到湖泊的另一側拍照,從這裡可以拍到完全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峰,還有底下的湖泊。風雪中的山脈靜謐沉默,偶有飛鳥悄悄掠過,更添淒美蒼茫感。
他拍得聚精會神之際,一旁突然響起一道細緻的聲音——
「真彥?是真彥嗎?」
這聲音?莫非是……他錯愕地回過頭,看到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子。
果然,是小澤詩帆子。
小澤詩帆子溫柔地望著他,秋水盈盈的美眸閃著驚喜。「好意外!我真的沒想到會遇見你。對了,你來北海道旅遊嗎?」
「是啊,出來玩玩。你呢,也來北海道玩?」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詩帆子嫣然一笑。「真彥,我家就在札幌,你忘記啦?我陪兩位在法國唸書的同學來這裡玩,她們在前面買冰淇淋,待會兒還要泡足湯。」
是啊,他忘了,小澤詩帆子就住在北海道第一大城——札幌。奇怪,「那件事」發生後,原本他堅決不肯再踏上北海道一步,不管有任何重要的公事都交給屬下處理的,為何這次出發到北海道之前,他居然沒有半點猶豫或抗拒呢?四年了,他終於完全忘記北海道有一位詩帆子,他只看得到紫歆充滿期待的小臉。
詩帆子望著他,臉上閃過自責。「對不起,真彥,雖然已經過了四年,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你……會不會怪我?」
真彥恢復一貫的平靜,優雅地微笑。「詩帆子,你不需要為同一件事跟我說兩次抱歉,事情早就過去了,我現在過得非常好,你不用擔心。」
聽到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詩帆子眼底居然有一抹落寞。坦白說,這次的重逢讓她非常驚喜。眼前的真彥更加俊帥挺拔了,他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令她怦然心動。其實,她早在多年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動了芳心,她很喜歡他。只不過,四年前的她太年輕了,不懂得好好珍惜他……
當時的她以為自己應該擁有更激烈的愛情,所以,主動解除了婚約。
但,她後悔了,深深地懊悔。現實殘酷地打擊她,四年來她一直活在悔恨中。今天終於見到真彥,她覺得是上蒼賜給她的好機會,她會好好珍惜,期待兩人還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她露出溫婉的笑容,對於自己典雅的外表,她素來充滿信心。「聽到你過得很好,我真的太開心了。真彥,你不會明白,這四年來我過得有多悔恨。當初是我太傻,那時我剛滿二十歲,什麼都不懂,對於即將來臨的婚禮好恐懼……你光芒四射,我卻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配得上你?我沒有把握可以當一個稱職的妻子,所以,我才會那麼莽撞地要求退婚……」
她掏出細緻的手絹,抹去眼角的淚,哀傷地道:「這四年來,我為了自己一時錯誤的決定,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一直活在自責與孤獨之中。其實,我到法國去只是為了唸書,我沒有跟他在一起……真彥,我現在才明白,其實我真正愛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