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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本子算嗎?」清綾糊塗的反問,這不是遺言。

  厲戒宜覺得清綾答非所問,又是一堆廢話,「身上有沒有證明他是誰的東西?」這才是當務之急。

  清綾搖頭,「我把他埋了。」

  「你把他埋在哪裡?」

  「土裡。」不然她會把死屍埋在哪裡。

  「那裡的土裡?」

  「林子裡的土裡。」

  「我要地名。」厲戒宜清楚的問,但清綾卻一點也不合作。

  「我忘了。」她從不去記那些事,埋了就是埋了,陌生老頭就該安分的入士為安,誰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人死了還留下一堆麻煩給她。

  厲戒宜已經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這女人超過他可以理解的範圍,才半個月的時間,她就忘了不該忘的東西,他還奢望什麼?

  「跟我回春籐堡,直到你想出把他埋在哪裡?」厲戒宜對清綾說。

  清綾一臉的措手不及,「我不去。」

  厲戒宜冷笑,「你要是不去,我會把你留給那群殺手。」

  「我跟你去。」清綾寧願被厲戒宜精神虐侍,也不要不能夠睡覺。

  「這才乖。」

  「不認識的,你不只沒有笑話肚量,也沒有創造句子的腦袋。」清綾有力氣讓厲戒宜生氣了。

  厲戒宜吐出一運串不能入耳的髒話,清綾則第一次覺得她可以將眼皮聞起來睡個好覺,便笑了開來。

  真的是太好了!雖然「不認識的」態度很惡劣,但還是很可靠的。

  第一次厲戒宜讓清綾不後悔救了他,也不再後悔她得落到被人追殺的命運。

  即使她還是不想靠他太近。

  第五章

  厲戒宜終於受不了,將清綾從另一頭馬上抱到自己的懷中,再任由她打瞌睡下去,她不跌斷脖子,也會騎馬去撞樹。

  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薛清綾的作風早已是讓他頭痛的原因,他的日子因為她失去了應有的秩序。

  厲戒宜溫熱的氣息讓清綾在他的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真正放下心,她失去意識的將自己投入安眠之中。

  厲戒宜低頭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清綾看,感到她身體的輕顫,他用披風包裹住清綾,幫她抵擋夜晚的冷風,怕凍壞了她。察覺到清綾身體柔軟的貼合著,他驚訝的發現到下腹的變化。

  厲戒宜想不透這女人到底是哪裡吸引他,他大江南北見過的女人何止萬人,比她美的有,比她俏麗的有,比她精明的有,比她大膽的有,比她迷糊的也不少。連比她有正義感的他也不是沒遇過,比她遭遇還可憐的更不在少數,但就是沒有一個能夠讓他駐足不走。

  薛清綾讓他無法沒有罪惡感的轉頭離去。

  即使他欠薛清綾恩情,但身體從一開始就有的渴望又是從哪裡來?他不需要為她的性命難安,他不需要為她的眼淚內疚,他也不需要五天不眠不休,親自趕到起洋閣去帶她回春籐堡。只要他下個命令能安置她避開殺手的追擊,他對她這個恩人就算仁至義盡。

  但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裡值得他如此盡心盡力?是他嫌他們相處的那段日子吵得還不夠嗎?還是他變成被虐侍狂,喜歡被她調侃、虐待了?

  該死!而他竟然還親自抱著她住進春籐堡。

  厲戒宜抱著熟睡的清綾走進春籐堡。

  滿懷好奇而又有膽量在半夜不睡覺,等著厲戒宜回來的人當然不會少掉高藏藝和魏豪。就連方琪潔和魏彩麗也站在一旁,雙眼嫉妒的看著在厲戒宜雙臂間睡到不省人事的清綾。

  高藏藝體貼的想接過厲戒宜手中的清綾,卻得到一個可媲美讓長江結冰的眼神。

  厲戒宜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薛清綾。

  高藏藝笑得曖昧。

  魏豪則驚訝,他從沒看過大師兄的臉上出現這種有保護欲的表情,方琪潔和魏彩麗則感受到清綾帶給她們的壓力。

  厲戒宜特別的舉動已經引起了春籐堡所有人的關注。

  他將清綾帶到虱揚樓的玫房後放下熟睡的她,拿過棉被的手遲疑了一下才蓋好走出去。

  清綾對還未暖和的棉被瑟縮一下,又安穩的抱著柔軟的枕頭睡著了。

  厲戒宜輕輕的關上門。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出來。」高藏藝的話讓他得到一個冷眼。

  「堡裡怎樣?」

  「一切正常。」高藏藝一副厲戒宜怎可不相信他們能力的表情。

  在一旁看到厲戒宜異常的行為而著急萬分的魏彩麗,不滿的質問厲戒宜,「她是誰?」平常不讓人靠近他房間附近的人,竟然把一個女人放在與他相對的玫房內,這樣的意思太明顯了。

  厲戒宜看向魏豪,魏豪將妹妹給點了睡穴,然後抱起魏彩麗癱軟的身子,「我帶她回去睡覺。」他這個衝動又不會看人臉色的妹妹實在讓他擔憂。

  大師兄的怒火可不是每個人都承受得起的,他情願面對妹妹讓他想塞耳朵的抱怨,也不想要讓大師兄不高興。

  他得找個理由把他的老妹送回老家去。

  「你平安回來,那我也回房。」方琪潔知趣的跟著魏豪後面走。與其被人趕,還不如保留面子。

  厲戒宜臉色緩了下來,「各處代表都到了?」

  「還沒,只差一個!她到底是做了什麼?」高藏藝正色的問。

  「埋了一個陌生人。」厲戒宜扼要的說。

  「就這樣?」高藏藝不相信事情有這麼簡單,但遇到正經事,大師兄也從沒騙過他,「追殺那個女人的人非常小心,他是藉由殺手的口傳出消息說,不管哪個人殺了她,都會奉上貿金,而傳出消息的那些殺手全都死於非命。大師兄有沒有覺得耳熟?」

  「巧合。」

  「也許,但真的太巧。如果各分舵有人沒有到,可不可能……」高藏藝的眼角瞄瞄房門。

  高藏藝和厲戒宜對看。厲戒宜的臉頰詭異的跳動著。

  「不會那麼巧?我知道。」高藏藝為惹火他大師兄的人哀悼。

  那個倒楣的人,他什麼人不好意,偏偏去招意這個從不把自己親人以外的人當人看的「錢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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