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然收回手掌,發現她的臉色不再蒼白,細心的幫她頸項的傷口抹上藥,然後起身穿上衣服。
聶用易水然渡到她體內的真氣運行四肢百穴後才喘了口氣,瞇著眼瞄了瞄易水然沒有表情的臉,不禁有些害怕。不知道她可不可以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然後一直沉睡下去?
易水然輕咳了一聲,他知道她醒了。「我很樂意幫你穿衣服。」他的臉突然在聶的面前放大。
「不用了。」她迅速下床。
看著聶赤裸的身體,要不是時間容不得他再放肆,他真的很樂意幫她穿衣服。
聶穿好衣服,站在離易水然幾步遠的地方,不敢看向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很不妥的氣氛,只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易水然不悅的將聶拉到身邊,伸手輕輕的撫順她輕柔的髮絲。
聶被易水然的舉動嚇住,全身僵硬的任由他擺弄。從沒有想過他是那種可以很溫柔的人。可是這樣不是更彆扭嗎?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他怎麼可以亂摸她的發呢?她該出聲抗議吧!但又好像不對。
在聶的心思百折千回時,易水然已經整理好她的髮絲。看到他放下手,眼神重新回到她臉上,她也只能僵硬的朝他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們關係的突然改變,這下了她該把易水然定位在哪裡?主子?愛人?情夫?被她整的對象?還是什麼都不是?
易水然撇開頭去,眼尖的聶瞥見他那已扭曲變形的嘴,發現他的肩膀可疑的顫動著。
「我不覺得自己有哪裡可以讓你笑。」聶覺得自己嚴重被侮辱了。
易水然按捺不住的狂笑出聲,沖淡了彼此緊繃的情緒。
聶實在很想踢易水然的屁股一腳,尤其他又笑得狂妄不知節制,讓她生了第一次興起想殺人的衝動。新仇加上舊恨,也許她真的該這麼做。
就在聶準備付諸實施時,易水然適時的將她圈入懷中,被沒有把她的掙扎放在心中。「有沒有想過怎麼出去?」他愛上抱著她的感覺。
易水然稍微放開她,聶馬上退後三步。
「門窗全被封死了,怎麼出去?」聶戒慎恐懼的看著易水然,怕他再一次「偷襲」,很難過的發現現在換易水然佔上風,因為他已經發現她最重大的秘密。
「我的內力要再兩天才能完全恢復,加上你內傷未癒,我們要從這裡出去,可以說很難。」易水然雖然這麼說,聶卻感受不到他的憂心忡忡。
「只能任人宰割?」聶不信易水然會完全沒有辦法,看他一副輕鬆優閒,還有心情吃點心的模樣,他彷彿一點也沒有把他們被困在這裡的事放在心上。
跟在易水然身邊兩個多月,她不留搞懂過他的心思,他要她往東,她可不敢往西去,她一向只有偷篤和逮到機會使整他的份。反正動頭腦沒她的份,耍心機她還不夠格,既然正主兒一副悠哉樣,她幹嘛沒事找事做,在這兒自尋煩惱!
易水然興味盎然的看著聶明顯轉變的臉色,以前還看不出她有這樣多變的風貌,是因為自己心境的轉變嗎?現在他可以察覺她每一個表情背後的想法、每一個舉動代表的意義。
看著聶的吃相,易水然好笑的發現,難怪沒有一個人會認為眼前這個人應該是個柔媚動人的女人。
她那英氣十足的臉、粗魯的動作、比一般人還要深的膚色、沒有耳洞的耳朵,根本沒有一絲女性的柔情。
雖然聶的身材比一般男人還要瘦弱矮小,但在層層衣物和蓄意的包裹下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的曲線,要不是他知道這幾天躺在他身下的是一具嬌柔動人的身體,看著眼前的她,他真懷疑自己是件了一場誘人的春夢。
一陣燥熱從下腹壟上心頭,易水然連忙用內力壓了下去。七日歡的藥效還在他的體內翻滾,但憑他已回復的七成內力足夠與之抗衡了,只是有點惋惜,他無法再藉故擁抱她。
聶不喜歡易水然有她的眼神,那讓她感到害怕,尤其他那雙眼睛會讓她想起先前發生的事,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你臉紅了!」易水然訝然,要不是他一直注視著她,絕不會發現她臉上的紅暈。
一陣柔情流露了出來,他還以為這個男性化的女人根本不懂得嬌羞為何物。
「你看錯了。」聶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一片火熱,但她決定死不承認,他又能拿她如何。
「哦!」易水然難得興起了捉弄之心,他愛煞她現在的表情。「可是房裹卻越來越熱,不曉得是誰的傑作?」
「是啊!不知道是誰?」聶強做鎮靜的說。
易水然摀住自己的嘴。不讓嘴裡的點心噴出來,卻無法克制笑意,到最後還是壓抑不住衝動,噗的一聲,嘴裡的東西全噴了出來。
聶眼明手快的把易水然的頭轉了個方向,不讓他弄髒她和滿桌的點心。
笑聲又狂洩而出。
聶洩憤似的猛吃點心,因為她不能宰了她臨時的主人,她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即使現在還在想該如何整他、如何殺他、如何毀屍滅跡,才能消她心頭之恨。
易水然回過頭來,還是不停的吃吃笑著,記憶中他不曾如此不知節制的笑到肚子痛過,要是西門生和冰痕看到他現在這個樣了,一定不認識他了。
心情很好,自從孟晴的無情傷了他的心後,整整十年他活得好鬱悶。用手輕撥聶的髮絲,他整個人感到清朗無負擔。
易水然這才知道為什麼他對聶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時候他會怒不可遏,事後又無法狠下心懲處她。原來他的心中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最會是那個撫平他心中傷痕的人。這個俏皮的小傢伙不知何時早已進駐了他的心。
在夜光珠昏黃光線的映照下,聶的臉顯得粉嫩。易水然的心在焚燒著。
聶對易水然扮鬼臉,又跳離他些許距離。雖然她的身子不得已給了他,但她可不願就這樣淪為他的私有物。遠離易水然才能遠離這一切的錯誤,等這一趟任務完成後,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能離多遠就離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