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夠會演戲的。」崔燁晟搖搖頭。「尤其是讓她剪了那個男生頭以後,她根本就已經變成一個小男生了,連衣著、走路、講話都是個男生樣。」
「這小孩很有演戲的天分。」言小梨點頭微笑。
此時有個看起來比言小妹大上幾歲的小男生往沙坑那邊走去,有點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喂,沙坑裡面會有狗大便。」
言小妹抬頭,不馴地回答。「我又沒有用手抓,你叫什麼叫?」
「我一番好意你還不領情。」說著就下了沙坑抓住她便往外拖。「走啦,男人就是要打球,在這邊玩這種娘娘腔的遊戲做什麼?」
而原本不想搭理他的言小妹像是被「男人就是要打球」這句話點了穴道一般,乖乖地跟他到球場那邊玩。
「現在連男生都把她當作男生了。」崔燁晟喃喃地道,有點傻眼,然後低頭看了眼滿臉天使笑容的言小梨,走到她後頭,輕輕推起鞦韆。
沉默穿梭在這一去一回的弧度之間,然後他又開口了。「我說啊……我們結婚吧!」
「啊?!」言小梨差點從鞦韆上摔下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婚吧!嫁給我讓你這麼委屈嗎?」他有點自尊心受創地白了她一眼。
「不是啦。」她擺著手,眼中閃過了一抹幸福的光芒,可是隨即又暗淡了下來,露出質疑的眼光。「我要考慮一下。」
她的心有砰砰跳了兩下,可是……
「考慮什麼啊你!」他嚷嚷了起來。「我們雖然正式交往才兩個月,可是已經有好幾年的交情,對彼此也很熟悉、很瞭解了,有什麼好懷疑的啊?不快點把你娶過來我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做『某些事』,你快點答應吧。」
「這是哪門子的求婚方式啊?」她皺眉,卻又忍不很想笑。「我拒絕。」
「總有個原因吧?」他穩住了鞦韆,將她轉向自己,專注地看著她。「別跟我說是因為我沒有用電視裡面那種浪漫的求婚方式,所以你拒絕。」
「我……」
他很快打斷她。「還是你根本對我沒意思,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不是……」
「還是你覺得我對你不是真心的?」
「我當然不會懷疑……」
「還是你怕嫁人以後人生頓時就得以家庭為重心,得不到自由?」很多女人都是這樣的。
「那是小事……」她本來就像個家庭主婦一樣,對於這種顧家的事情很得心應手了。
「那到底是為什麼?」他吐了口氣,看著她。
她緊抿著唇,半晌以後才回答。「因為你那個『阿姨』。」
他沉下臉。「就因為那個沒大腦的女人?」
「我如果嫁給你,就得跟那種沒大腦的女人成為親戚。」她聲明立場。
「我們是我們,她是她啊,你在意她做什麼?她又不是我親生母親。」他滿臉的不屑。
「我就是……唉唷!」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明那種不安的感覺,她因為二姐的緣故見過他的後母,從那時候就對這個女人印象極為不好。
二姐很有個性,壓根不搭理那個勢利眼的後母,不管她怎樣奉承自己,二姐依然是很冷淡地微笑。
可是言小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夠跟這種人相處,尤其是她現在的狀況,萬一她受不了,一氣之下不小心發飆怎麼辦?
「單遠!回家了!」遠遠的有人在呼喚球場裡面的男孩。
「喔!」男孩應道,把球抱在懷裡,很酷地對言小妹說:「改天再一起玩吧。雖然我不常來這裡。」然後便往叫他的那人方向跑去。
「阿遠,你不是不跟女生玩的嗎?」他的家人皺著眉頭。
男孩皺眉。「大哥你眼睛脫窗了嗎?他是男的。」
「阿遠,相信大哥,她真的是女的。」他歎了一口氣。「我看過這個女孩,記得她好像不知道是哪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女兒。」
「什麼?!」男孩大驚。「你是說她假扮成男生嗎?真可怕!她以後一定是個會拐騙男人的壞女人!」
言小梨有點無言地望了眼漸漸遠去還喋喋不休的男孩,站起身也對那頭喚道:「寧兒,回家囉。」
「好──」
言小妹咚咚咚地跑到兩人旁邊站定,一雙大眼在兩個大人之間徘徊,然後用一種很期待、很欣慰地表情問道:「你們吵架了嗎?」
「小鬼,你馬上要叫我姊夫了,別幸災樂禍。」崔燁晟得意地笑著。
「什麼姊夫?你不要亂教。我還沒答應咧!」言小梨輕嚷著。
「對嘛,我姊姊還沒有答應,你少在那自high。」言子寧很不屑地補上一句。
「如果只是你剛剛說的理由,這太不能讓人接受了!」他繼續抗議。
「厚!」她努起嘴。「你就讓我好好想想嘛。」
「這沒什麼好考慮的。」崔燁晟專斷地道。「快點,我已經覬覦你很多年了,再叫我等下去有點不太人道喔。」
「你太霸道了!」這下換她抗議。
崔燁晟滿臉得意。「我如果不霸道怎麼能夠順利奪取你的初吻?」
「那、那才不是初吻。」她面紅耳赤地反駁。
「別狡辯了,那麼生澀的接吻技巧,不是初吻是什麼?」他繼續邪惡地微笑。
「你們已經玩過親親了?」下方的那個小生物找到好時機插嘴兼指控。「怎麼可以這樣……」
「別插嘴。」兩人同時這樣對她說道。
「嗚……」
然後就在兩人劍拔弩張地要開始第二波無意義的爭論時,言小梨的手機響了,然後又過了一秒鐘,崔燁晟的手機也響了。
「不會吧。」他們對望了一眼。「又有人有感情問題了嗎?」
崔燁晟瞄了一下來電顯示,無言地道:「是我哥。」
言小梨愣愣地看向他。「是我姊。」
該不會這對冤家……也到了需要感情咨詢的地步了?
***
幸好,事實證明,是他們多慮了。
雖然的確是約他們一起出去吃飯,可是跟感情問題一點關係也沒有,夫妻倆感情好得跟什麼似的,一點也不需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