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他狂妄自大,一張利口不饒人。
今日,他柔情似水,萬事皆以她為先。
他是變了,變好了。而她呢?仍然處在誠惶誠恐中,一顆心從未踏實過。
愛矛盾,不愛又失落。
「現在呢?我們要做什麼?」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深情,楚蓁蓁隨便找話講。
「打掃。」
「為什麼要打掃?你該不會……」
「我們要住下來,所以要好好打掃一下。」
「住下來?!」楚蓁蓁被他的話嚇到。「環境髒亂的問題好解決,但沒水、沒電的怎麼住?而且就你跟我兩個人……」這怎行?
會出事的!
他自認對她有滿滿的愛情,又是個具侵略性的男人,他怎麼會放過如此天時、地利好下手的機會。
而且她不像從前那樣拒他於千里之外,再加上此一「人和」,誰都無法保證不會出事!
「我有申請恢復供水、供電,沒問題的。」
「可是就我們兩個人,太危險了!」
「你別怕,有我保護你,不會發生危險的。」才說著,他又將她抱個滿懷。
「我害怕的危險,不巧剛好來自你!」楚蓁蓁推開他。
「如果你是怕我對你情不自禁……」段予書嚥了口口水,眼神煽惑的凝視她。「你不點頭,我不會勉強你……」
「是嗎?那之前是誰在飯店裡想霸王硬上弓的?我才信不過你!」
提及敏感話題,楚蓁蓁立即以冷語來掩飾自己臉上如扶桑花般的羞怯。
「信不過就由得我,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們相愛……」
「當然有關係!相愛是一回事,做那檔子事又是另一回事,你別想我會跟你一樣分不清。」
「分那麼清楚幹嘛?」
段予書邪笑的重新摟緊她,見她怕失身怕成那樣,反倒更勾起他使壞的念頭。
「你又來了!放開我。」她冷冷的下令。
「不然你告訴我你愛我?只要你說,我就放手。」
即使是男人,偶爾也需要聽聽甜言蜜語,滿足一下虛榮心或是讓他有安全感。
「你……」
才說要彌補她的創傷,結果卻一直跟她催情討愛,段予書這個男人真是霸道得可以。
但不幸的是,誰教她愛呢!
「說啦!我該還、該補你的,都不會賴掉,你就說一下愛不愛我啦?」他搖晃著她的身子,催促道。
「我不說。」她在他懷裡偷偷的笑了,喜歡他苦苦哀求的感覺。
「你不說,那就是要我一直抱著你囉。」
「你腦筋能不能裝點別的有用的?不要老是色念滿盈。」
「恐怕沒辦法,因為我的色念全為了你,不是你,我誰都不要。」
「山上已經夠冷,你好心點,不要再讓我雞皮疙瘩掉滿地了!」
「你會冷?那我再抱緊點,幫你取暖。」段予書不畏寒冷,只擔心她逃掉。
「你鬧夠了沒!」
他想抱她、吻她,楚蓁蓁也知道推不開他,於是暗地舉腳往他腳上狠力一蹬,痛得他鬆手,她這才順利脫離魔掌。
「你……又來陰的!」段予書忍不住皺眉抗議。
怎麼她總是有辦法整到他!
「就來陰的,怕你不成?」楚蓁蓁下巴一揚,神情可狠了。
「好好好,我順著你、依著你、什麼都聽你的。」誰教他惹火她,卻又不能不愛她,只能暫時放下高傲的男性自尊,凡事以和為貴。
忍辱負重,一切都是為了奪愛大業。
再等等吧!
等他在最適當的時機,說出最適當的話,做出最適當的舉動,到時就該換她歸順他了。
當晚,兩人吃完簡單的晚餐,一同坐在門口的竹凳上,望著綴飾著幾顆寒星的漆黑高空,氣氛相當寧靜。
「會不會冷?」不管她冷不冷,段予書已經摟緊了她。
「我不冷,你不用抱得那麼緊。」
「可是我冷啊!」段予書沒有胡說,因為在這冷冬的山上,他下午扛起大部分的打掃工作,只穿著短袖、短褲和冷水、拖把、抹布為伍,不覺染上風寒。
一入夜,山風刮得人像要結凍,他的鼻音愈來愈嚴重。
「我去幫你拿外套。」楚蓁蓁難得表露出關心。
「不如我們去睡覺吧!躲在被窩裡一定很舒服。」他好心的提議,不過也有心理準備會被她打回馬槍。
「好吧!我們去睡覺。」楚蓁蓁不忍見他病情加重,於是爽快答應。
「呃?!我是說我們一起睡喔!你可以嗎?」她那麼乾脆的答應,讓他反倒吃驚了。
「為什麼不可以?」她反問。
「為什麼可以?你是不怕我欺負你,還是良心發現,在幫我製造機會?」
段予書的鼻子紅通通、兩眼浮著感冒引起的水氣,頭同時昏沉沉的,卻仍沒忘記「那一回事」。
「隨你怎麼說都行,我們快點進屋吧!」楚蓁蓁主動拉著他,一路來到她的房間。
房間經過清掃,已不復初來時的充滿霉味,反之,空中飄散著淡淡的梅花香。
竹床上鋪著段予書事先預備好帶來的雙人枕頭和被褥,看起來柔軟又溫暖。
「快點睡吧!」楚蓁蓁「服侍」他上床躺好,幫他蓋好了被子,溫柔賢淑得宛若是他的妻子。
「你怎突然對我這麼好?」受寵若驚就是段予書此刻的感覺。
「因為我不是瞎子,不會看不見你的好。」她坐在床沿,垂首凝視他。
這個男人啊!她愛了那麼久,也讓他吃盡了苦頭,但是否真能如他所言,在這充滿鬥氣回憶的老地方,讓他們一切從頭開始?
以相愛為基礎,而不再彼此嫌棄。
她的心很慌,但她逼自己不要輕易收回視線。
從不曾放任自己用眼神追隨他,今晚,她突然……沒錯,就是突然的情緒開始奔騰,有股衝動想將他看個夠。
看看這個曾傷她甚深的男人,以後可能愛她到什麼程度。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睡吧!明天再說。」楚蓁蓁撫摸著他的前額,柔聲笑道。
「你真美。」段予書迷醉了——為了那抹他夢寐以求的微笑。
她的笑容,比之前她對秦天柱的微笑更美上一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