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預警的遇到楚蓁蓁,加上一鬥嘴,讓他都忘了自己是為了好友高旭麒,而遠從台北來嘉義作客的。
「好,我馬上過去。」段予書應著,腳步卻沒有移動半分。
他有種感覺,不願輕易的與楚蓁蓁就此別過,他們還有許多事可以聊,比如說這七年來她與楚爸搬去哪裡、她怎麼會變得這麼瘦……還有很多事他想知道。
「楚蓁蓁……」
「葉寶,我們走。」楚蓁蓁假裝沒聽到段予書的話,連忙從地上提起工具,便與葉寶往場外走。
「楚蓁蓁,改天聯絡見個面吧!」段予書朝她背影說。
可是楚蓁蓁腳步未停,連頭也不回。
她那麼冷漠的模樣,教段予書心中不滿,也有不解。
從她的反應看起來,她顯然是一見到他時就知道他是段予書,只是為什麼她好像不打算與他相認?
再怎麼說,舊故重逢都是一件值得欣喜雀躍的好事,為什麼她的表現卻完全不同?
莫非,她記恨著過往的不愉快?又或者……還有其他不明的原因?
第二章
改天聯絡見個面吧?
省省吧!
他為什麼還想和她見面?他不是討厭她嗎?不是每次見到她就沒好話嗎?不是從沒看她順眼過嗎?
難道是他積了七年的壞話無處可說,如今又逮到她,所以想把握難得機會,抓她出來罵一罵、出出氣?
不,她才不想見他,她好不容易才淡忘這個每次罵她臉腫得像面龜、說要將她當球狠狠踢下山去的臭男孩……不,已經變成臭男人了!
試想一個好好的可愛女孩,長年被他罵「大摳擱耗呆」,她不恨之入骨才怪。
沒錯!她就是恨他入骨!
恨到她當年不惜勸爸爸搬離母親生前最愛的地方,和段家斷絕音訊,為的就是不願再和段予書有任何瓜葛。
「楚姐,那天在勁高一直纏著你的那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葉寶忍不住壓了三天的好奇心,還是問出口了。
「嗯……曾經認識,不算朋友。」宿仇難解,她才不承認段予書是朋友。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很熟絡?」葉寶覺得那個男人對他敬愛的楚姐很熱情,他們的關係絕對不單純。
「沒有,沒有,我們根本不熟……」
楚蓁蓁嘴裡才說著不熟,就見段予書推開玻璃大門走了進來,手裡捧著堆疊得高高的禮盒,放到楚蓁蓁的工作桌上。
隨後他又重複同樣的動作,堆上第二批、第三批禮盒。
「你這是幹什麼?」
下聘也不必這麼多禮,他送這麼一大堆來,是想玩什麼把戲嗎?楚蓁蓁站到段予書面前,大聲質問。
「禮盒共三十六份,是這七年來累積下來的,請笑納。」
「段予書,你瘋了是不是?」
「只是不想欠你人情罷了。」
「很抱歉,你已經欠了,而且你欠的人情也不是這些沒用的禮盒還得起的。」
楚蓁蓁一陣冷笑,段爺爺是禮重情義重,段予書根本就是假意作態,不值得她領情。
「沒關係,這是心意。」
「是啦,表裡不一的心意,誰希罕。」她冷哼道。
「我爺爺和媽媽可是誠意十足,七年來明明沒有你們的下落,卻還是不忘準備禮物,沒想到你竟然質疑他們的心意。」
「我沒有質疑段爺爺和段媽媽,我只質疑你的心意。」
「喔,是嗎?這麼說來,你很在乎我的心意囉?」段予書瞟了她一眼。
「你見鬼啦!」
「蓁蓁……」
「敢問你是忘了我的姓喔?」
光喊名字多肉麻?好像他們多要好似的,對不起,才沒有。
「楚蓁蓁,你……」這女人怎麼那麼難討好……問題是,他們一直是死對頭,他討好她做什麼?
「有什麼事快說,沒事就快走,我很忙。」
「好,那我說了,你可不要嚇到。」
並非段予書愛故弄玄虛,只是如果不採取迂迴戰術,一定沒兩三下就被她打得滿臉炮灰。
「要說就說,我又不是被嚇大的。」
「對,我承認你是滿帶種的。」哼,帶不帶種還得看接下來她怎麼回答,才能下最後定論。
「你到底說不說?」她不耐的問。
「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我們去外面走走,晚上我也可以請你吃飯。」段予書的態度雖然有些高傲,不過他是真心誠意想和她這位老朋友聚一聚。
縱然兩個人從小就愛鬥,但斗歸鬥,老朋友的關係卻是鐵的事實。
「沒空……」
「有有有,有空、有空,非常有空!」
楚蓁蓁正想回一句沒空,豈料一旁的葉寶跳出來起哄,一把將她推向段予書,害她一個重心不穩,背對著撞到段予書的懷中。
「葉寶,你發什麼神經!」
楚蓁蓁想上前揍葉寶,但她的肩頭被段予書按住,無法動彈,不由回頭斥道:「喂!放開你的手。」
「是別人把你推過來的。」段予書抿了抿唇,沒打算放手,甚至抓得更緊。
他這才發現她的觸感非常好,這樣靠近她柔軟的身子,他的表情也不禁溫柔許多……
真要命!此情此景根本沒半點浪漫氣氛,更何況還有葉寶那個大電燈泡在場,他怎麼會想入非非起來了?而且對像還是楚蓁蓁,段予書差點被自己打岔的思路嚇到。
「你不會閃開啊?」
「我閃開不就害你跌倒了?而且很明顯推你的人就是要把你推給我……」吃吃豆腐?「不是嗎?」
「葉寶,你在耍什麼寶!」的確是葉寶多管閒事,楚蓁蓁無法反駁段予書,只得又轉頭吼葉寶。
「楚姐,我認識你那麼久,從來沒看過有像這位先生如此英俊斯文的男人來約你,你再不好好把握機會,怎麼對得起你爸爸對你的期望……」
「葉寶!你再多嘴,小心我扣你薪水。」楚蓁蓁怒斥道,瞪得葉寶趕緊縮起脖子,乖乖回去幹活兒。
「蓁蓁……」
「不要只喊我名字,我聽不習慣。」
「你是哪條神經沒接好?別人的善意你都看不出來嗎?」段予書被他搞得耐性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