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綻放出一個動人的笑容,毫無戒心。「王爺,你不需要我給你機會,只要你肯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會的。」
他伸手抬起她細緻的下巴,跳動的火光映在她秀美潔白的姿容上,顯得楚楚動人。
她真的相信他所說的,一點懷疑都沒有。
她的信任讓他感到厭惡,但究竟是厭惡她還是自己,他卻答不上來。
「你累了,先休息吧。」
柔順的躺回枕上,袁長生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你還想說些什麼?」
「我告訴爹爹說你不是壞人,那是真的。」她含糊的說著,或許是藥效發揮,也或許真是累了,她閉上雙眼,在他的注視之下,安然入睡。
她柔亮的黑髮披散在枕上,雙目緊閉,艷紅的臉頰在燭光的映照下,益發嬌美可愛。
韓斐幾乎就要虔誠的膜拜那張宛若仙子的芙蓉臉了,卻在看見自己伸出的手時驀然驚住。
他是怎麼了?忘記被背叛的滋味了嗎?忘記真心被踐踏的感覺了嗎?
他怎麼能被袁長生給蠱惑,怎麼能!
握緊手,沉下臉,他起身大步離去。
*** *** ***
御花園裡百花盛開,微風一送,芳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舒爽的天氣讓年輕的皇帝韓傲有著好心情,面對他一向陰鬱的九弟,他開始好奇起他的新婚生活。
特地讓宮女和內侍們離得遠遠的,他才開始發揮好奇心,「如何?」
「什麼東西如何?」韓斐漫不經心的答。
「當然是新王妃袁長生如何?」他一笑,「聽說她貌美如花,有如凌波仙子,真的假的?」
「你只在乎美貌嗎?」劈頭就問容貌,他覺得有些被冒犯。
「當然嘍,女人若長得醜,誰還有興趣多看她兩眼?」
韓斐哼道:「袁長生容貌不惡,但比起受皇上寵愛的謝貴妃,那就萬萬不及了。」
這話說得頗為諷刺,精明如韓傲怎能聽不出來?
「哈哈,沒錯,謝貴妃目前的確是很得我的寵愛。」
他從太子時期就網羅各地美女,當了皇帝之後,三宮六院人數更是不容小覷。
只不過他喜新厭舊得太過厲害,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是他的最佳寫照。
他從來不明白什麼叫做愛人,只會佔有和丟棄。
「當然,皇上寵愛貴妃,謝姓一家跟著領受恩澤,我看早晚都要升天成仙。」
有皇上當靠山,也難怪謝家父子如此張狂,連他這個王爺都不放在眼裡了。
韓傲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人家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怎麼九弟你新婚燕爾卻句句帶刺,損起你的媒人來了?」
「皇上多心了,韓斐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在怪朕對國丈一家的貪贓枉法不聞不問。」
怎麼說謝貴妃也是他的女人,兩人正如膠似漆,他怎麼好意思找她娘家的碴?等到他的熱度退了,新鮮不在時,自然會辦辦謝清的事。
韓斐淡淡的說:「我怎麼會這麼想,無論他如何玩弄權勢、腐敗朝綱,都與我無關。」
寶位又不是他在坐,又何必多管閒事。
韓傲一拍大腿,笑著說:「我知道了,為了袁長生是吧,我猜你對國丈為子求婚的事還有疙瘩,不能諒解?」
「我不會說那是求婚。」那叫做強勢逼婚好嗎?
雖然他對袁家沒有好感,但也不會因為這樣而認為國丈做的對。
「瞧你酸的!怎麼,還心疼呀?別了吧,不用記恨,這袁長全不是好端端的讓你迎進王府裡了嗎?」
自從江涵月死後,他性情大變,從一個善良熱情的少年,一夜長大成冷漠強硬的男子漢。
長大是一件好事,但是變成冰塊可就不值得慶祝了。
「這不是重點。」
如果他沒有在涵月園裡遇見袁長生,那麼謝國丈就得逞了。
一想到她差點上謝家的花轎,他就忍不住感到憤怒,這世上只有他才有資格找袁家的碴,讓袁家人痛苦!
「那什麼才是重點呢?說起來呀,你跟她還真有緣,還記得太后奶奶在世時可疼她的,幾次都說等她長大後要給你當王妃,真沒想到兜了一個大圈子,你們還真的湊在一塊了。」
太后奶奶泉下有知,一定笑得嘴都闔不攏。
韓斐一愣,「什麼緣?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記得了?不會吧,太后奶奶以前常帶在身邊的小女孩,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也難怪,他那年才十一歲,八成沒印象了。
韓斐一皺眉,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人影。
那是個有張粉嫩蘋果臉和靈活大眼睛的小女孩,一臉好奇的盯著他看。
太后奶奶牽著她的小手,笑著要他過去。「斐兒,瞧瞧這個妹妹俊不俊?以後大了,給你當媳婦好不好?」
思及此,他驚訝得脫口而出,「那是袁長生?」
「是呀,所以我說你們很有緣吧。」韓傲笑咪咪的,非常滿意皇弟那張冷酷的冰塊臉上裂出一條縫。
第五章
袁長生坐在花園裡的鞦韆上,雙腳一晃一晃的,手上拿著乾枯的松枝逗著一隻懶洋洋的白貓取樂。
「這貓哪來的?」多壽狐疑的問。
「誰知道?也不知道是誰養的,好玩得很呢。」她逗弄著那只罕見的白貓,開心的說:「這貓好乖,你瞧它懶洋洋曬太陽的模樣,好可愛呀。」
「小姐,別玩了!這貓不知道乾不乾淨,身上說不定帶著什麼髒東西呢。」
多壽噓了幾聲,要將貓趕走,誰知道那貓一點都不怕人,反而張牙舞爪的對她拱起了身子。
「別趕它!沒事的。」
袁長生跳下鞦韆,沒想到這突然其來的動作驚嚇到了白貓,只見它往她身上一撲,尖銳的爪子抓破了她的右臂,立刻現出三道血痕。
多壽護主心切,一把抓過倚在旁邊的花鋤,用力朝白貓砸了過去,沒想到竟然就把白貓給砸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小姐……你沒事吧?」她驚魂未定的扶著主子的身子,「糟了!都流血了,我得趕快去請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