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邊由我說去,你不用擔心。」上官翔翊自顧自的說著,全然不顧帖子上邀請的不是他。
「少主,謝謝。」蕊黛面無表情的斜睨他。她不應該高興的,但她卻抑不住內心那滿溢的歡欣。
上官翔翊輕哼著,快樂的要走出蕊黛的房間。
「少主。」蕊黛喚住他。
「什麼事?」上官翔翊回過頭。
「你手上的衣服是不是要給我縫補的?」她指指上官翔翊手中的東西。
「喔,這個。」上官翔翊看了一眼他來此的借口,「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他可不要冒著被她發現是他自己把衣服撕破的危險。「天晚了,你早點休息。」
上官翔翊輕輕的關上門,將蕊黛對他不解的眼神阻隔開來,再待下去會非常危險的。
「他剛剛是不是臉紅,還是我看錯了?」蕊黛低喃,呆愣的望著門板。
第五章
寒冷的清晨,在火扇城的城門口,來為上官翔翊與蕊黛送行的人只有宋斐恩,雷礎秭和毛柳柔三人。
「翔翊,你可要好好的照顧蕊黛。別忘了,她可是你的妻子,跑掉可就沒有了。」宋斐恩的話暗藏著玄機。
他這個徒弟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他這個做師父的是一清二楚,他最終還是逃不過上天早在他們第一次相遇就安排好的結果。
宋斐恩想起十八年前,從魔莊梅領事的手中抱過骨瘦如柴的他,也交出他最寶貴的女兒。
為了蕊黛遺傳自憐兒不能見容於世俗的能力,他別無選擇的把她交給能夠讓她學習控制,和可以完全接納她的地方。
上官翔翊清楚的感受到雷礎秭的疑惑,和毛柳柔倒抽一口氣後轉為期盼他否認的眼光,還有師父慎重的交付。
「我知道。」他略微思索後答道。就不知道他會自己去做,還是交給別人去做。
上官翔翊的不否認,讓毛柳柔原本就柔弱的身子更加搖搖欲墜,雷礎秭在一旁趕緊扶著她。
「路上小心。」宋斐恩對蕊黛和上官翔翊道別。他有一種預感,也許這一別,他這一生要再看見女兒將是難如登天了。
宋斐恩的眼神落在另外兩個徒弟身上,轉而眼色哀戚的抬頭看天,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憐兒,你要保佑咱們的女兒平平安安的度過這次感情的劫數,別讓我們這些不夠盡責的長輩們,在她心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口,能夠讓她得到應該有的幸福。宋斐恩默默祈禱著。
黛兒自小被他送走已經夠不幸了,他不要她下半輩子還活在孤獨寂寞之中。老天爺,請你千萬不要那麼殘忍。
※ ※ ※
六大公子之首,妙算公子白青亞的妙算居,便是在風後山。
幻妙拉著頭昏腦脹的蕊黛穿過無數曲折的迴廊,往她所住的小屋走去。
屋子位於妙算居的深處,遠離主屋自成一個格局,是當年幻妙住進來時,白青亞送她的見面禮。
那是一間獨棟的小木屋,屋旁有一座流水池,四周都種滿許多植物,屋頂也爬滿了籐蔓,流水、花草將這裡點綴得生氣盎然。
「妙妙,你住的地方好漂亮。」蕊黛被幻妙到帶一間廳堂。看到小屋四周的景物後,她馬上喜歡上這個小地方。
幻妙斟了兩杯熱茶,才在蕊黛面前坐下。
「我親手佈置的,當然漂亮。」
幻妙的話讓蕊黛發笑。
幻妙仔細審視蕊黛的臉,疼惜的摸了上去,「你瘦了好多,本來就不胖,現在更弱不禁風了。」她好心疼。
「沒有的事。」蕊黛紅了臉。
「一定是上官翔翊虐待你。」幻妙的眼倏地發狠。如果他真的欺負蕊黛,她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沒有,妙妙,你不要亂想。」蕊黛趕緊阻止幻妙。
幻妙對蕊黛慌亂的神色有所了悟。「為什麼咱們兩年不見,你都沒有胖一點?」
「我本來就吃不胖。」蕊黛囁嚅的說,為幻妙眼中的明瞭而不安。
「是嗎?可是我們剛分手的時候你還滿豐腴的。」幻妙推翻她的借口。
「妙妙。」她要生氣了。
「好,不談這個,告訴我,你怎麼會來這的?」
蕊黛謹慎的環顧四周以確定附近沒有任何人。
「放心,有人靠近我會知道的。」從認識她到現在,蕊黛還是沒有學會怎麼去信任她,真是讓她深深的感到沮喪。
「是奇哥下的魔幻帖,我不得不來。」
「我就知道,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他很盡心盡力的。」蕊黛笑著說,這對兄妹從小就喜歡扯對方的後腿,到現在還是這樣。
「我知道,就因為他很盡心盡力,所以我們這些原本不該插手的人,全因為他而壞了規矩,要是被領事們知道,咱們就等著被人剝皮吧。」
「妙妙,你在擔心什麼?」蕊黛看出幻妙欲蓋彌彰,這件事要不是獲得魔莊領事們的默許,奇哥是不會擅自作主的。
幻妙撇撇嘴,不愧是她的好姊妹,她一不對馬上就猜到了。「碧葵出莊了。」
「難道她也……」
妙妙點了點頭。
「她的日子也到了。」
「是啊。逃不過,避不開,真是令人痛恨。」
「妙妙,不要這樣,這不像你。」她一向很樂觀知命的。
「喔,那怎樣才像我?」幻妙眼神含笑,拋了一個媚眼給蕊黛。
「妙妙!」蕊黛是好氣又好笑,兩年不見,她怎麼還是如此不正經。
「蕊黛,放手爭取吧。」幻妙握住蕊黛的手,直接切入主題。
「我們不是這樣約定的。」蕊黛因幻妙突如其來的話語而驚慌。
「我知道,大家約定任務完成後就一起回去。可是,蕊黛,不爭取你甘願嗎?」
「那你呢?你也沒有爭取的意願。」大家相約要一起回去的。
「我?我們現在談論的是你耶。」她不想談自己。
「一樣。」
「蕊黛。」幻妙撒嬌道。
「妙妙,不管是福是禍,是對是錯,我們注定都得走這一遭。要積極爭取也好,逆來順受也罷,要一個男人愛我們這種奇特的人是很困難的,以前的例子不就是很好的證明,現在我們也正在親眼目睹「紫叔」的遭遇。我從來就不怨天尤人,沒有了愛情,至少我還有你們。」說完話,蕊黛咬著唇,她不知道這些話是在說服幻妙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