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兒,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個糟老頭的錯。」無憂婆婆趕緊推卸責任。
「是你這個賊婆子的錯。黛兒,我什麼都沒有做。」無慮公公當然也不甘示弱。
「什麼叫沒有做!明明就是你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無憂婆婆怒叫。
「我才沒有,那你呢?是你讓他變成那副鬼樣子,才賠上咱們的寶貝徒弟!」無慮公公也叫囂著。
「我是為了救他。」她反駁。
「我也是為了救他們,若他們會死,就表示那是生死簿上注定好的。」他當然不會讓她專善於前。
「是你的錯!」他們相隔偌大的距離,仍是不罷休的對罵。
蕊黛面無表情的等他們喊累,停下來後,才緩緩的開口:「你們到底在說誰?」
無憂和無慮看著蕊黛,為難的、囁嚅的說出那令她難忘的名字。「不就是那個上官翔翊。」
「你們做了什麼?」望著面有愧色的師父們,她才知道背後還有這樣的因果存在,難怪她的試煉會是他。
無憂和無慮對望半晌,決定說出前因後果。
「那一天我們出莊除魔時,為了午膳在山中的小路吵了起來,結果打到了山崖邊,就聽到有馬匹的嘶鳴聲,一輛馬車往崖邊衝了過去,我們看了當然想去救他們。誰知道我們才剛跳出去擋在馬車前面,那輛馬車卻又突然轉向,撞向另一側的山壁,我們想救都來不及救,等到我們過去查看時,馬車裡的大人都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個小男孩還有一口氣在,為了救他,我們就餵他吃了、吃了……」他們頓住了話語,不敢再說下去。
「喂他吃了什麼?」蕊黛的表情有如山雨欲來風滿樓。
「吃了嗜酒蟲。」他們壯起膽來說。
「嗜酒蟲。」蕊黛點點頭,聽到答案,她放下一顆心。總算明白他為什麼會嗜酒如命了。
「黛兒,你要相信我們是為了救他。」這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我知道。他的痛已經讓我治癒了。」蕊黛的眼瞇了起來,「還是,你們還有什麼沒有說的?」
無憂和無慮的雙手左擺右擺,頭也左轉右轉,擺明了他們是極端的心虛。
蕊黛不理他們,轉頭就走。
「黛兒!」他們趕緊叫住她,不想被她又吊個三天三夜。
蕊黛好整以暇的回過頭來,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
「我們還餵他吃了蟬蛻。」他們大喊。
「什麼?」蕊黛驚嚇的叫著,難怪沒有喝酒他會昏睡不起!她下意識的就往魔莊的出口奔去。
「黛兒,先把我們放下來啊!」他們大聲叫喚卻喊不回心急如焚的蕊黛。
「無慮,咱們這次又要被吊多久?」無憂婆婆喪氣的問。
「我想會很久,很久。」無慮公公的話中更有許多無奈。
兩個被掛在半空,年齡都超過百歲的老人同時歎氣,早知道當年就不救那個討厭的小鬼了,害得他們被領事責備,又被蕊黛吊在半空中。
第九章
蕊黛偷偷的溜出魔莊,沒有發覺背後那幾道偷笑的目光。
「有沒有人想去把無憂和無慮放下來?」黑虎開口問。
沒有人回答。
黑虎摸摸鼻子,識趣的不再說。
「沒有我們的事了。」東方玥梅賊笑的說。「關門。」她一聲令下,原本敞開的黑色大門,又緩緩的關了起來,消失在黑幽幽的森林裡。
「黛兒,我們只能幫你做到這樣,以後就看你們的選擇,如果你又失敗,以後就只有無盡的黑暗在等著你。」白蓮喃喃的說。
「其實,也是應該感謝無憂和無慮他們的,要不是他們當年餵那小子吃了蟬蛻,我們還得費更大的工夫。」黑虎還是為他們求情的說。
「可是你也別忘了,要不是他們,黛兒就不會對感情封閉成那樣子,一遇挫折就打退堂鼓,我們又怎麼會這麼辛苦。」金雲冷聲道。為了蕊黛,他們魔莊的關莊日又延了十年。再這樣下去,魔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正式關門大吉?
黑虎無話可說。
東方玥梅則不理他們的爭論,哼著歌,快樂的大步走著。
他們三人一看她這樣,不約而同的說︰「梅子,你又加了什麼料,沒有讓我們知道。」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一開始,她神秘兮兮的笑,最後變成了狂笑。
黑虎,白蓮和金雲一齊皺了眉,這個瘋女人又想做什麼了?
※ ※ ※
蕊黛出莊後,便找幻夢幫忙,終於在書城旗下的一間客棧廂房內找到仍在喝酒的上官翔翊。
廂房的地上已經堆積無數的酒罈子,幾乎無路可走。
「去吧。」幻夢不耐煩的推推遲疑的蕊黛。
「我……我怕會連累他。」她不敢,如果她真的見到他,那麼未來的災難將不可數,甚至得面對魔莊無盡的追殺。
「那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幻妙的聲音在蕊黛耳邊響起。
「妙妙!你怎麼會在這?」蕊黛驚訝極了,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溜出魔莊?那麼魔莊的獵魔人也應該快來了。
「是我聯絡她來的。蕊黛,選擇吧!」幻夢語氣冰冷又顯不耐,說服蕊黛的能力她是比不上幻妙的。
「可不可以把他弄昏,等我把他的病治癒後,我再回魔莊領罪。」再見到上官翔翊,蕊黛沒有把握能否離開得了他。
幻夢和幻妙交換一個不妙的眼神,「蕊黛,即使你那麼做,上官翔翊依舊會死。」
「為什麼?」
「其實他早在當年就該死了,要不是遇到多事的無憂婆婆和無慮公公,餵他吃了蟬蛻,護住他僅存的一口真氣轉變他的體質,並以嗜酒蟲為餌,讓蟬蛻安於他的體內。一年前,你清除了他體內的嗜酒蟲,原本那蟬蛻就該發作,要不是他體內還殘留你的氣和這一年他依舊把酒當水喝,他早已承受不了體內的蟬蛻,以魔轉人,以神轉人兩種相牴觸的力量所爆發的威力。」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冒著永世不得超生的危險,她還是來了,她要他活著,即使她不能再擁有他,她也要知道他們同處在一個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