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點才會讓約會更有趣啊!」他聽到了她的埋怨。
「是嗎?好吧!我不反對小小的神秘一下,但我不喜歡被人耍喔!」
他聞言有點心驚,「是不喜歡被人故意耍弄吧?放心,我不是那種人。」他是不得已才會欺瞞她,他的真實身份的。
「不是那種人最好,我最討厭那些有錢人故意耍人了,以前我在當偵探時,碰過一些百萬富豪,他們自以為有幾個錢,故意用昂貴的禮物把女人要得團團轉。」
「是嗎?」他更心驚了。她形容的男人,聽起來就像是過去的他。
「幹嘛?你是在怕什麼嗎?我又不是說你,你又不是百萬富翁。」她發現他的背似乎有點僵硬,立刻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她會這麼認定原因很簡單,因為會修水管、裝電燈、釘傢俱,還落到海裡,得找個大樹爬上去睡的人,應該不會很有錢。
「我當然不是!」他回答得斬釘截鐵,他的身家是用億萬計,當然不是百萬富翁。
「說的也是,呵!」
她並不希望他是個有錢人啊……如果是,他就不會在這,也不會讓她這麼欣賞了。
看著他那令人感到溫暖而貼心的背影,不自覺的,她的小手輕輕的滑上他的背。
突然間,他的大手伸過來握住她的,然後把她的小手往他的腰部拉,「抱緊。」
「嗯……」
她聽話的用雙手拙住他結實的窄腰。真是奇怪啊!她跟他才認識沒多久,但為什麼卻有那種好像認識很久很久,非常有默契的感覺呢?
而說真的,其實她一點都不在乎等一下會去哪裡,光是現在這樣,就讓她心醉不已。
在小小的摩托車上,摟著他的背,將臉頰貼上他的背,感覺到他的氣息跟海風的氣息交融在一起,然後緩緩地……緩緩地讓那味道滲入了她的心裡。
如果能在海風中一直這樣騎下去,該有多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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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走吧!」
車子騎到某個大醫院樓下,她跟著他下了車,走向醫院,一臉困惑,「我們不是要去車站嗎?」
「不是!」見她走得慢,他索性拉著她的手,沒讓她問太多,直接就往頂樓走。
她看著他牽著她的手,愣了下,直到跟他走進醫院的大廳,才想到之前的問題。
「那我們來這做什麼?」
「坐電梯。」他帶著她穿過有點冷清的大堂,直走到電梯前。
「坐電梯?這上面都是病房耶!」
它的小手被包覆在他的大掌中,溫暖的感覺,緩緩的從兩人相握的地方開始蔓延。
「我知道,但我們不去病房。」他仰頭看著電梯燈,眉心微蹙著,似乎有點不安。
「不去病房,那去樓上做什麼?」
在大手裡的小手暖烘烘的,她真想就這樣一路跟他走,什麼也別管。但她實在是太好奇了,所以看到電梯一路直升到頂樓時,她又忍不住開口問。
「因為我們得從這去吃飯。」他的語氣不是很好,一想到等下要搭那種鬼東西,他就不舒服。
「什麼?這地方又不可能有車……慢著!」
但她來不及多想,因為她突然瞭解了他說的話,「該不會是……不會是……」
隨著他推開頂樓的門,強大的風聲灌人,打斷了她驚愕的猜想。
果然……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輛借用醫院頂樓停機坪的白色直升機。
「沒錯!我跟朋友借來的。走吧!我們去看燈海。」雖然他一點都不喜歡坐直升機,但無論如何,能看到一向冷靜的她露出這種表情,算是值回票價了。
在呼呼作響的強風中,她看著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那雙眸子裡的光芒,已經表現出了她內心的感動。
雖然她頭髮也一團亂,不過,她想……那沒什麼好計較的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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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
直升機下方的璀璨光華,讓方裳珞幾乎忘了世俗的存在。
這是她看過最美的夜景了。
她沒想到他說的那個會把她頭髮弄亂的交通工具,竟然是直升機。
現在,他跟她正坐在直升機上,看著底下一個又一個小城鎮的燈光,在夕陽漸落的天際中,緩緩的展現出璀璨的光芒。
直升機往北方飛,最後,越過了燈光燦爛繁華的基隆港,還有像個迷濛幻境般的九份山頭,然後往已經被夜色籠罩的大海駛去。
「呼……」她輕歎了一口氣,收回視線,不再看著直升機下方的黑沉大海,「這真是場美麗的燈海饗宴啊!」
「你喜歡就好。」旁邊一直沒作聲的古諭嘯突然開口,但低沉的嗓音聽來十分不自在。
她突然發現,他那緊緊的握著她的大手,似乎有點冰冷。
困惑的轉眸看向他,在機艙內黯淡的燈光下,他閉著眼睛,那張古銅色的俊顏上,似乎有絲蒼白。
她皺了下眉,隨即恍然大悟。
「你怕高?」
他一頓,睜眼瞪向她,像是她剛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樣,「我不怕。」
「但是……」
「我說了我不怕,我只是討厭而已。」他往外看去,燈海消失了,只剩黑暗的大海……
很好,看起來沒落差,就不會讓人感到討厭了。
她看著他,甜蜜的感覺滿滿的溢上心頭。他不喜歡高,卻帶著她上來!
可是……沒想到這麼一個健壯又威武的大男人怕高,實在是很不可思議。
忍不住,她故意喃喃自語,「特種部隊訓練出身的傢伙,居然怕高……」
「嘿!那不能怪我,」他抗議她的取笑,「如果你在十幾歲時,在未經訓練的狀態下,被人從直升機上丟下去過,你也會怕高。」
她一震。他發生過那種事?
「幹嘛?我只是在說明原因而已,又沒要你的同情。」
「我不是……」她眨眨眼,眨去眼中那不由自主的心疼,「那是怎麼回事?」
他一聳肩,口吻雲淡風輕的說:「我十四歲在英國唸書時,被人綁架過,他們不滿我老爸付出的贖金數額,所以把我丟到南歐的戰亂國家中,當我打電話給我老爸時,我老爸反而罵我不懂保護自己。所以我一不爽,就不跟他聯絡,在南歐的戰火中求生了半年,到處做雜工養活自己,存夠錢才回英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