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盯著自己胸前的胸針看,奈步疑惑地望著他。
\"你……\"他試探地說:\"你的胸針很漂亮。\"
\"喔,\"她微頓,嬌怯地一笑,\"是我母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聽見她這麼說,尚真幾乎可以確定一件事——眼前的丹下奈步就是綾子媽媽桑的女兒。
這會兒,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她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她就是綾子媽媽桑口中的寶貝女兒。
他對她一點都不陌生,因為他已經從綾子媽媽桑那兒聽到不少關於她的事情,但今天,他才真正的認識了她。
\"所以說,今天是你生日?\"他平靜地說,不讓她察覺到他有一絲一毫驚訝與激動。
她訥訥地點點頭.
\"沒有人跟你一起過生日嗎?\"他問。
她有點尷尬、有點自卑地說:\"唔。\"
一年才一次的生日,居然連半個替她慶生的人都沒有。她想,他一定會覺得她是個人緣差、沒人喜歡的女生。
\"我……我媽媽要工作,所以……\"話說到嘴邊,她硬是吞了回去。
她為什麼要跟他解釋?要是他問她\"那麼你爸爸呢\"或是\"你媽媽是做什麼工作\"這樣的問題時,她該怎麼回答?
她真蠢,居然替自己找麻煩。想著,她懊惱地低下了頭。
看見她那樣的表情,尚真心頭一緊,因為他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她的感受及憂慮。
畢竟,他也曾有過相同的心情.
\"嘿,\"他凝視著她,一派輕鬆地說,\"我幫你慶生吧。\"
奈步一怔,猛地拾起頭。
他說什麼?他要幫她慶生?他是忘了自己是誰嗎?他貴為執行長,卻要幫一個小職員慶生?
他是心血來潮嗎?或者……他還不相信她的\"承諾\"?
\"我保證過不會把中津川先生的秘密說出去,你真的可以放心。\"她神情嚴肅而認真地說。
尚真微怔,不覺皺起濃眉,有點懊惱地睇著她。
\"你以為我是在討好你,想以此堵你的嘴?\"他故意露出生氣的表情,事實上他也確實是有點生氣。
看見他微慍的臉,奈步心頭一震。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他有什麼理由幫她慶生?她又不是他的誰……
\"你就不能欣然的接受別人的好意嗎?\"他直視著她,\"我只是想幫你慶生,沒有其他的用意,不是想討好你,也不是對你別有企圖……\"
\"我……\"她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他真的純粹只是想幫她慶生,而沒有其他的意思?
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對她有意思,但卻也實在想不出他有任何理由這麼做。
\"中津川先生的時間很寶貴,要忙的事也很多,真的不需要……\"
\"你這是在拒絕我嗎?\"他打斷了她,深深的注視菩她.
他感覺得出來她是個多麼封閉的人,她不願意接近任何人,也拒絕任何人接近她。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的吧?也因為這樣,在她生日的時候,除了綾子媽媽桑,她身邊連個為她慶生的朋友都沒有。
綾子媽媽桑在他返國初期最低潮的時候,給了他相當多的安慰及鼓勵,因為她,他走出了泜潮。
但,誰能帶著奈步走出來呢?她將自己鎖在象牙塔裡,她不願踏出她自認為的安全界線半步,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著他,打從他們第一次相遇就是如此……
\"你總是習慣這樣拒絕別人?\"他凝視著她。
迎上他熾熱的眸子,奈步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
她的心在顫抖苦,她的身體也是。他的目光是那麼的炙熱、那麼的具有侵略性,彷彿要看進她內心深處,挖出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及秘密般。
她以為他說要幫她慶生是為了討好她,甚至可能只是敷衍的客套話,但現在看來,他異常的認真。
不,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牽扯,她不想跟他靠近,不是因為討厭他,而是……她不能對他有任何的期待,
\"我……我要回家了。\"她彎腰一欠,急著想走。
\"丹下。\"他叫喚她的同時,也牢牢的攫住了她的手。她一震,猛然回頭。就在迎上他如炬般的目光時,她自覺已經逃不掉——
第四章
是的,她逃不掉。
打從第一次在電車上遇見他,打從跟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起,她就被他那懾人的魅力所吸引。
不管她承不承認、不管她願不願意,她已經深陷在他迷人的眼波流動中。
他有一種帶著酷勁,卻絕不冷漠的迷人特質,當他靠近她,她就意亂情迷、不知所措.
她只能胡亂的拒絕他,不惜像個歇斯底里、莫名其妙、神經質的女人般。
然而,他還是抓住了她。
他讓她迷惘了,他撼動了她一直以來習慣逃開、習慣遠離他人的心。
只是,這個人是不行的,不論他對她是一時興起、一時好奇,或是一時動心,她都不該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她不要他靠近,更不想讓他知道關於她的種種,她怕……怕他的反應會跟那個曾經深深傷了她自尊的前任男友一樣。
一開始,他們對她存著美好的幻想,但知道她是私生女,而且母親又是銀座第一的媽媽桑之後,立刻露出鄙夷的、輕蔑的表情來。
那樣的惡夢,她絕不要再經歷一次.
只是,她如何逃得出他緊緊鎖住她的熾熱目光?一急,她眼裡閃著焦慮的,不安的淚光.
睇見她眼裡泛著淚光,尚真不覺胸口一緊。
她過去究竟受了多少的委屈?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創傷及傷害?雖然同是情婦所生,但他的成長過程中卻從來沒缺少父親這個角色。
他有父親,也入中津川家的戶籍,就算很多人私底下會對他及母親的身份議論紛紛,卻鮮少有人敢當著他的面羞辱或嘲諷他。
但她不一樣,她從來沒有過父親,母親從事的又是被大部分的人所誤解的工作。她的成長過程,一定比他要來得艱辛。